从小我妈告诉我命犯童子,不能结婚,谁知道她替我娶回一个鬼媳妇

2022-5-16 20:54| 发布者: 昌盛教练| 查看: 1577| 评论: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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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有一种说法,叫命犯花姐或童子,就是不论男女,经常得说不清的病,对象难谈成,每逢订婚或结婚必出病伤。

我叫谢寅,今年二十六,命犯童子。

对于命犯童子这事,其实我一开始是不信的,毕竟这话是从继父嘴里说出来的,他娶我妈时打了快四十年光棍了,我妈一嫁过来就被他给我整出来个弟弟,憋了这些年也算是憋成了心愿。

他迷信,请人给我弟起名时顺便给我起了一卦,于是,我从那之后就犯了童子了。

我妈没文化,对此深信不疑,从那之后就天天儿在我耳边唠叨,说我上辈子是天上的仙童,犯了天条被贬了下来,这辈子不能破身,否则必有灾祸。

上辈子的事儿,这辈子还能算数?那我上辈子一定不止犯了天条,肯定还惹了别的什么神,不然不会成了继子,吃筷子肉都给人瞪半天。

待我我长大点,我妈不仅嘴上说,还认真贯彻实施,防我身边的小姑娘像防贼一样,我上小学那会,逼着我唱那会儿特流行的歌,《女人是老虎》,我每天傻逼一样的站在我家大门口唱,唱的全村女人都觉得我脑子有病。

到了真处对象的年龄,我妈更是疯了一样,恨不得把我身边的母蚊子都灭了。

不过,我还是偷偷处了两次,还真出了事,第一个是我刚拉上姑娘手,突然急性阑尾炎,挨了一刀,住院十天;第二个更邪乎,我和姑娘月下漫步玩亲亲,摸都摸了,就差脱了来一出地为床天为盖,结果我给突然不知道从哪儿奔出来的一辆农用三轮车干树沟里去了,住院一个半月,肇事司机到现在也没找到。

从这以后我妈更信了,打从我到县里打工,恨不得一天给我打一百遍电话,把我拴在她裤腰带上。

最近我又相中一姑娘,名字特可爱,叫陈可可,人比名字还可爱,我整整追了三个月,成功。

前天她过生日,我俩都喝了酒,气氛特好,推推搡搡的就滚在了一起,我反正是啥意识也没有了,就像做了场香梦,就是醒来的时候那儿肿了。

我估计我是太猴急,把童子身直接给破了。

没想到刚过一天,陈可可给我发了条信息,俩字,分手。

我疯了似的给她打电话,她不接,还直接把我拉黑。

她单位和宿舍我都去找了,结果是宿舍退了,工作辞了。

冷静下来后,我的第一反应是给我妈打电话,问她是不是找陈可可了!

她在那边直接吼上了:“什么?你又处对象了?上床没?”

我妈的反应不像是知道我处对象,我想挂电话,她又大吼一句:“谢寅!你和那女人上床没?”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衬衫的下摆位置,其实现在还有点疼呢。

“没!”我下意识撒了一个谎。

“那就好,那就好!”我妈明显松了口气。

可我觉得这事儿她和我继父脱不了干系,不是我妈保不准就是继父,索性收拾东西回家,打算问清楚。

回家我妈一见我又开始了,说我好了伤疤忘了疼,命犯童子不是闹着玩,别让她白发人送黑发人,期间又问了我十几次到底做没做。

继父也在旁阴不阴阳不阳的添油加醋,说我是故意的,目的就是想要气死他俩。

我知道这老匹夫心里打的什么算盘,他巴不得我打一辈子光棍,娶媳妇要彩礼,我不结婚,能给他省一大笔钱。

我没想到,继父晚上真死了。

这一晚上,谁也没睡好,我家院子里的大黄狗天黑就开始狂叫,出去喊了几次还是叫,一边叫一边哀嚎,就像哭一样。

继父拎着刀出去要宰了它,才终于消停了,但那之后我继父那屋就没了动静,他是个老色鬼,和我妈岁数都不小了还每天晚上要做运动,完全不避讳我,声音大的吵得人睡不着,今天却特别安静。

我挺长时间没住家里了,难得消停,刚睡着,就做了噩梦。

一个穿大红色喜服的女人木棍子一样的杵在喜堂前,有人从我背后摁着我和她拜堂,外面吹的唢呐声那叫一个惨,全无半点喜气。

所有宾客全是僵硬苍白的死人脸,进洞房之后我掀了她的盖头,白花花的看不到脸,眼前却突然硬生生戳过来一个墨黑色的檀木牌位。

我大叫着醒来,就听到我妈那屋一声惨嚎,我冲进去的时候就看见我继父直挺挺的躺在床上,眼睛都没闭,嘴也咧着,像是给什么东西生生吓死的。

“谢寅啊!你爸没了!”我妈扑在我继父身上惨叫一声就晕过去了,我掐了她半天人中才有了点反应,我赶紧将周围邻居叫来,村长也带着村上的大夫来了。

“怎么回事?”村长披着件深蓝色的外衣,隔着大夫瞅了我继父一眼。

“没气了,可能是心脏病!”

大夫沉着脸,欲言又止的,顺手想把继父的眼睛合上,可按了几次,咋弄眼睛都闭不上,嘴巴也合不起来。

按理说死的时间不长,人不可能这么快就僵了,但是合上就张开,大夫合了几次也不敢再去弄了。

大夫回头看了村长一眼,凑上去贴在村长耳边说:“下午的时候村头河沟里捡着一疯女人,说是恶鬼索命啦,晚上要死人啦,你看老张这死法也不正常,是不是?”

我心里一动,问道:“什么疯女人?”

村长叹口气说:“你还不知道,在村公所关着呢,看着像是城里来的,穿个大红色的衣服,长的还挺好,就是吓得要死不活的。”

我下意识的觉着这事蹊跷,村长给我看了一眼他拍的那女人的照片,我后背过电一样,拖着村长就往村公所那边跑。

村长拖鞋都给跑掉了一只,脱开我的手怒嗨嗨的说:“跑啥呀,你家死了人了,你跑哪儿去啊!”

“这人我认识,是我女朋友!”

轰隆一声雷响,接着远处天空劈下一道闪电,村长腾的站住,看着我问:“大侄子,你刚才听到雷响了没?你见着过闪电在雷响之后的?”

我管不得那么多,继续往村公所跑,村长终于过来给我开了门,果然是陈可可。

她缩在墙角里,看到我嗷了一声,扑过来就抓着我不放。

我大概说了说情况,想将陈可可带到我家,村长也不想把疯子放在村公所,就同意了,我回去之后院子里已经全是人,我妈一会儿哭一会儿晕,乱成一片。

我带着陈可可刚进屋,我妈就看见了,本来哭的已经浑身都瘫了,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突然从炕上蹦下来扑过来,扯住陈可可的头发就是一顿扯,发狂了一样的骂:“骚狐狸!都是你这个骚狐狸作怪,不然老张怎么会死?”

陈可可也不反抗,丢了魂儿一样。

我赶紧拦下来,问道:“妈,你干啥呢?”

我妈咬牙看着我突然问:“谢寅!你说!你想让我死还是活?”

这让我咋回答?就在我还傻愣着的时候,我妈突然将我扯进我那屋,一脚踹翻了炕旁边的一个书架子,将好几年没动过的布帘子一扯,露出了后面的一个小隔断。

邻居大胆的跟进来了一两个,看了一眼倒抽一口气,小声问:“你给你家老大订了阴亲了?”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是往那小隔断一看,只感觉一股阴风扑面而来,那个我梦里见过差点砸我脸上的灵位牌子,端端正正的摆在那儿,上面是七个黑红色的大字。

爱妻褚墨之灵位。

牌位边上围着一圈我的照片,从小到大的都有,最近一张是我高中毕业时的样子。

“你有气你就朝着骚狐狸发,你害我男人做啥?”

我妈朝着那照片大吼一句,又怕的不行,扑腾一下就跪在了那牌位前面,头哐哐的往墙上撞,给我们邻居婶子拽住了。

邻居婶子回头看着我,又看了看陈可可说:“谢寅,听婶子的,给这女人放点血,赶紧供上去,然后给你媳妇儿上个香,没准她就不气了,不然你妈保不准也要完了。”

“你们都他妈的有病吧?”

我喊了一嗓子给自己壮胆,刚想转身就发现陈可可突然不再弓着腰了,而是站在我身后,站姿非常端庄,一脸媚笑的望着我。

扑鼻而来一股陌生香气,伴随着那灵牌散过来的冷气,真的快成冷香了。

“谢寅,你是我的,不能不听话啊。”清冷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不像是谁说的话,倒像是直接从我心里响起来的。

陈可可的嘴在动,但这声音不是陈可可的!

“刮花了这狐媚子的脸吧,你不就喜欢她这张没用的脸么?”

我终于定睛了,也没那么恍惚了,眼睁睁看到陈可可伸出手,用新做的长指甲给自己的脸上挠了三道血印子,用力到她自己的指甲都劈了,也开始渗血。

我胆子不算小,但这样的情景,我还是后退一步,眼前一黑。

倒下去之前我听那婶子低声对絮絮叨叨的我妈说:“你们咋这么不会办事儿,他年龄到了不给拜堂,那不是找着让她来害你们!赶紧拜堂吧!”

再睁开眼,我被五花大绑的扔在炕上,穿了一身死人寿衣一样的袍褂,还带个瓜皮帽,那灵位已经被请出来了,摆在我家客厅的正中央桌子上,牌位上还盖着红盖头。

“妈?可可?”

我挣扎了一下,朝外喊了一嗓子,没人回我。

我喘了几口粗气,反倒冷静下来,那块牌位放在我屋里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妈和继父早就知道,只有我一直蒙在鼓里。

这么多年,我妈在我耳边说的最多的就是我命犯童子不能娶媳妇,原来都他妈是假的!

虽然不知道那块牌位是什么时候弄过来的,但是为了什么,我倒是能猜到。

定阴亲,无非是为了钱,我们这一具尸体都炒到了十万,我这么一个大活人,肯定更贵。

为了钱,我被亲妈卖了。

“妈?”

想到这,我心和刀割一样,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大侄子,别喊了,你妈找先生看时辰去了,你就等着晚上拜堂吧?”邻居婶子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过来。

“婶,你这不是帮着我妈坑我吗?”

我急了,这他妈算怎么回事啊?昏迷前的事我可都记得,牌位上的楮墨不是善茬,看我妈的意思继父的死都是她搞出来的。

“什么坑你,咱俩家挨着,你那个鬼媳妇要是闹腾起来,我家也没好!”邻居婶子歪理还不少,“你也别埋怨婶子,要怪就怪你妈和你那个死鬼继父,要不是她俩把你卖了,你也不会有今天!”

这句话把我噎得半死,下意识看了一眼旁边的牌位,一股寒气从心底冒了出来,总觉得里面有个人在看我。

“行了,婶子不和你多说了,你妈回来了!”

邻居婶子又添了一嘴,门外随之传来一阵脚步声,然后便是咯吱的开门声,我妈躬着腰,一脸小心的让了一个人进来,嘴里说着:“王哥,您进屋!”

我打量了一下我妈口中的这个王哥,他看着六十左右,将近一米六的身高,一双小眼睛眯缝着,嘴上挂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

这人我认识,是一个出黑的,也就是阴阳先生,在我们这片挺有名的。

“可可?”

让我有些意外的是,可可也跟着进来了,她跟在老王身后,像一个鹌鹑,低眉顺眼的,脸上的血印子结成了暗红色的痂皮。

见我喊她,可可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哀求的对我摇摇头,我妈却炸了,骂道:“你眼里是不是只有这个骚狐狸?”

“咳!”

老王故意咳了一声,我妈脸色又是一变,对着老王低头哈腰的,说道:“王哥,您看怎么办?”

老王瞥了我一眼,又看了看盖着红盖头的牌位,道:“当初我怎么说的你们都忘了?”

“没忘,可我家那口子都没了!”我妈瞬间急了。

“你以为结阴亲是买东西,有钱就行吗?”

老王瞪了我妈一眼,指了指牌位,又扫了一眼外面围观的村民。

我妈秒懂,出去又是撵又是骂的,很快清场。

老王也没闲着,从兜里摸出一根红线绳,把牌位绑了起来。

“这能行吗?”我妈回来看到有些心慌,搓着手问道。

老王没理我妈,冲可可努努嘴,指指我道:“把他解开!”

可可低头走到我跟前,蹲下帮我解绳子。

老王从兜里摸出一根烟,慢条斯理的点着说道:“娶这个媳妇时咱们怎么定的你可一清二楚,现在你家老大破了身,这事不算完!”

“那怎么办?”我妈更急了,说道:“我家小的还在上大学,可不能找上他!”

听到这,我咧咧嘴,无声的笑了笑,我妈现在担心的不是近在咫尺的我,而是在外地上学的弟弟。

“二万块钱,我全包了!”老王吐出一口烟圈,伸出两根手指比了比。

我妈迟疑了一下,面有难色的看了我一眼,说道:“大儿子,妈这没那么多钱!”

我盯着我妈看了半响,她也看我,脸上没有一丝愧疚,反而是一种理所应当。

对于这个妈,我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我出!”

老王眯着眼睛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妈,说道:“那行,抱着牌位和我走吧!”

“嗯!”

我点点头,深吸了一口气才抱起绑着红绳的牌位。

我妈张了张嘴,好像要解释什么,话一出口,味道变了:“大儿子,你和你王叔去吧,妈还得在家处理你爸的后事,就不陪你了!”

“走吧!”

老王对我妈的态度完全不意外,率先走了出去。

我和可可跟在他的身后,头也没回,向外走去,我妈一句话没说,好像送瘟神一样,我刚出门,她就把门关上了。

我顿了一下,心揪成了一团。

老王好像早就料到了这些,指了指停在路边的一辆破面包,说道:“别想了,上车吧!”

我点点头,跟着老王上车,拉上车门的一刹那,我回头看了一眼,门关的很严,我妈根本没有出来的意思。

“别看了,你妈心里只有你弟,别忘了,你弟可是大学生!”老王拖着长音,语气带着那么一丝的嘲讽。

“想知道啥问我,路上我和你慢慢说!”

车发动的一瞬间,老王扔下这么一句话。

“这块牌位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马上问道。

可可也瞪大了眼睛,畏惧的看着我手上的牌位。

“你后爸和你妈为了钱把你卖了!”

老王还是那副慢条斯理的样子,说他是阴阳先生,起名算卦看风水,只要给钱,什么都干。

当年我继父怕我克弟弟,给我起了一卦,结果算出我命犯童子,这辈子注定多灾多难,就起了心思,想把我卖了结阴亲。

“事情就这么简单,不过最后起了一点变化,你没嫁出去,反倒是娶了一个回来!”

老王透过后视镜瞄了我一眼,突然问道:“你知道你后爸为啥冒着风险让你娶回来一个鬼媳妇吗?”

“不知道!”

我摇摇头,下意识看了一眼怀里的牌位,突然觉得好像在和一双眼睛对视,一双湿冷的手也在这时摸了过来。

“谁?”

我被吓了一跳,手一抬就想把手里的牌位扔出去,可牌位好像黏在了手上,根本扔不出。

老王一脚刹车踩下,回过身盯着我问:“怎么了?”

我低头看了一眼牌位,试着撒手,很顺利,刚才的一切好像是错觉,便说:“好像有人摸我!”

老王侧头看了一眼可可,可可立马摇头:“我不知道!”

老王想了想,从脖子上摘下一枚青黑色的铜钱,递过来说:“这是五帝钱,辟邪用的,压在牌位上!”

“哦!”

我接过来套在牌位上,安心不少。

“你这个媳妇不简单,当年我牵线的时候,褚家可是出了十万块钱!”老王转身重新开车,嘴上却没闲着,说起了我这个鬼媳妇的来历。

褚家祖上是富翁,那阵没少挨批,日子过的很苦,后来改革开放,褚家借着这股东风发了。

褚墨是褚家的小女儿,没的时候七岁,命格属阴,如果留在褚家会影响褚家的运势,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个人嫁了,于是我成了顶锅的。

“那可是二十年前的十万,你后爸,你妈能不动心?”老王的语气带着一股嘲讽,还从后视镜瞄了我一眼。

我没理他,事情和我推测的基本一样,继父和我妈倒是把我卖了一个好价钱!

怪不得我妈防我处对象像防贼一样,她怕的不是我出事,怕的是我那个鬼媳妇。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可能是察觉到我的状态不对,可可靠了过来,将头搭在我的肩膀,柔声安慰道。

“嗯!”

我点点头,顺便用脸蹭了蹭可可的头发,一股幽香钻了过来,我嗅了嗅觉得有些奇怪,这不是可可的味道!

“你换香水了?”我马上问道。

“到了!”

没等可可回答,老王把车停了下来。

车停在一个院子外,我抬头看了一眼,发现与别家有很大的不同。

东北农村基本都一个样,一个大院,大门是半封闭式的铁门,一眼就能看清里面的情况。

可老王家不同,门是涂了黑漆的全封闭式铁门,院墙也很高,上面还有防盗的玻璃碴,在外面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老王开门,一边向里走一边说道:“其实你后爸早就找过我,想要我帮你休掉你的鬼媳妇!”

“你说什么?”

我这次是真的惊到了,继父啥德行我很清楚,小时候我多吃一块肉他都能瞪我半天,他能为我舍得那个钱?

“你别以为他是为了你?”老王回头问道,没等我回答,他又道:“他是为了他自己!”说完,摸出钥匙打开正门。

来到客厅,老王指了指摆在窗口的供桌,说道:“把牌位放在这,我们去后屋!”

我暂时压下心头的疑惑,放好牌位后跟着老王向后走。

后屋的面积很大,靠墙的一侧摆了两排架子,上面是各式的骨灰盒,另外一侧则是各式的纸人扎马。

老王径直走到一个头上盖着黑布的纸人前,回头对我奇怪的一笑,一把拉下了纸人头上的黑布。

“草!”

看到纸人那张脸的瞬间,我下意识蹦出一个字,那张脸和我一模一样,只不过更白一些。

可可吓的一缩,抱着我的胳膊哆嗦了一下。

“这什么意思?”我指着纸人问道。

“你的替身!”

老王呲牙一笑,露出了一口焦黄色的牙齿。

“替身?”

我心里有了一个模糊的答案,老王点点头,说:“用来代替你和你那个鬼媳妇拜堂用的!”

“你说褚墨是二十年前娶过来的,我们为什么没拜堂,反而是拖到了现在?”我问道。

“这要问你后爸啊?”老王没正面回答,反而笑了起来。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有些恼火,这个老货自打见面起,说话就带着刺,好像我得罪过他一样。

“你妈嫁过来时你六岁了吧?”老王依旧是笑呵呵的,好像一点也不在意我的态度。

“有话就说!”

我没带什么好气,这个老东西始终在这故弄玄虚。

“六岁应该记事了,你后爸家啥样你应该很清楚!”老王带着笑说道。

我确实记得,继父家那时穷的叮当响,可自从弟弟出生后,继父突然有钱了,不用猜也能知道,是褚家的那十万块钱。

可我仔细想了想,突然觉得有点不对,继父这人好吃懒做,吃喝嫖赌除了一个嫖他不沾,其他几样占全了。

这二十年,继父一直游手好闲,家里除了那几亩地,可没有额外的收入,况且这么多年又是修房子,又是添置各种大件,还要供我和弟弟读书,别说十万了,就是二十万也早就花光了。

可家里不像是没钱的样子,据我所知,吃的喝的用的,在我们村我们家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这个钱是哪来的?

“想明白了吧?”

老王眯着那对小眼睛,咧着一口黄牙说道:“你后爸不但把你卖了十万块钱,还利用你的童子命换了他二十年的大运,不然就他那烂赌技,能逢赌必赢,做梦吧?”

“命犯童子虽然有些麻烦,但是破解也不难,你可以去打听打听,犯童子的那么多,谁像你这么倒霉,处个对象都能被撞到沟里去?”

老王的话像是一根针,扎到我心窝里了。

“哦,对了,你妈也知道这些,她还说牺牲你一个,换来一家富贵,值了!”老王学着我妈的语气,简直惟妙惟肖。

“够了!”

我打断老王的话,盯着他的眼睛问道:“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没什么,让你认清你后爸和你妈的真面目而已!”老王无所谓的笑笑。

这老货没安好心。

老王是阴阳先生,起名测字看风水,拿钱办事,这种明显挑拨的话传出去,以后谁还敢找他办事?

特别是我妈那个脾气,没理辩三分,我要是回家和她提起今天老王说的话,她能堵老王的家门骂上三天三夜。

老王又不傻,我的替身纸人也做好了,只要拿了我的钱,替我解决了鬼媳妇,他在我们这的名声会更上一层,赚的也会更多。

我实在是想不通,他为什么干这种里外不是人的事情。

“谢寅,王叔也是为你好,这次的事情解决了,你别回家了,你妈那样对你,我都看不过去!”

可可嘟着嘴,拉了拉我的胳膊。

“嗯!”

我嘴上答应,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不管对错,一定要回家和我妈把话说清楚。

而且我也看出来了,这个老货没安好心,我弟的名是他起的,给我算卦的也是他,结阴婚牵线搭桥的还是他,搞不好继父用我换二十年大运的事情也是他帮着干的。

“没事,你可以回家找你妈对峙,这么一点事,我还是能担下来的。你的事情也放心,干我们这一行是有行规的,拿钱办事,这么多年了,你可以打听打听,我王半仙可曾出过一次纰漏?”

老王的信心很足,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谢寅,别想了,你就算是不为了别人,你为我想想,自从我生日那天咱俩上了床,我就没过过一天安稳日子,我不想死!”可可突然抱着我的胳膊哭了起来。

我叹了一口气,伸手指了指那个纸人替身问道:“那个打算怎么用?”

老王呵呵笑了笑,好像早就料到我会做这个选择,说道:“放心,一切交给我!”

“别哭了!”

我低头帮可可擦了擦眼泪,不小心碰到了她脸上的血痂,又闻到了那股迥异于可可身上的幽香。

“可可,你换香水了?”

我没忍住,再次问道。

“啊?”

可可迷茫的抬起头,一脸的懵懂,似乎没听懂我在说什么。

对面的老王面色一沉,问道:“你闻到她的味道了?”

“褚墨?”

我心里一动,试探着说出她的名字,可可吓的脸色一白,哀求的看着我。

“她快来了!”

老王点点头,指了指纸人说道:“不能耽搁了!”

“怎么办,你说吧?”

到了这个时候,即便我对老王有再多的意见,也得听他的。

“先取些血!”

老王阴着脸,指了指纸人。

想要用纸人替我拜堂,单单样子像没有用,还要有我的神,按照老王的说法,得用我的血封住纸人的七窍。

这点比较简单,扎破手指放血,涂抹在纸人的眼耳口鼻便是。

还有头发,剪下一小截,烧成灰后涂抹在纸人的头部,最后将我的生辰八字用血写在纸人的胸口。

弄好这一切,前后用了不到半个小时,还有一个关键是可可。

我和可可上了床,这一点是我那个鬼媳妇无论如何也无法忍受的,所以她要惩罚可可,所以继父死了。

“等等,为什么死的不是可可?”我觉得有些不对劲,马上问道。

按照常理,我那个鬼媳妇第一个报复的应该是可可才对,怎么会是继父?

“谢寅,你想我死吗?”

可可掐了我一把,眼泪瞬间下来。

“可可,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赶忙安慰,老王咳了一声,替我解围道:“因为她要留到拜堂那一天,昨天死的是你后爸,如果今天还不拜堂,死的会是你妈!”

“那我呢?”可可急了,小脸吓的煞白。

“放心,我收了钱,就会办事!”

老王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让我们安心,说只要按照他说的办,一定会没事。

拜堂的地方在老王家的地下室,搬着纸人下去的一瞬间,我略微有些失神,这里面的布置和我昨晚梦到的几乎一模一样。

猩红的地毯,暗红色的帷幕,唯独多了一口靠在墙边的棺材。

放好纸人,老王又取出一根红绳,示意可可过去,可可抬头看了我一眼,我对她点点头,让她放心。

“拜过堂,你那个鬼媳妇要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弄死你的小女朋友,让你绝了念想!”

老王把红绳的一端交在可可手上,另一端做样子般缠在可可身上,交待道:“这绳子用公鸡血浸泡过,一会褚墨和纸人拜堂时你用这个绑住她!”

“我、我不敢!”

可可缩了一下,把手里的绳子扔下,回头哀求的看着我。

“不行!”

我直接摇头,“这样还不如我直接和她拜堂!”

“你还想拜堂?”老王冷笑一声,“不等你动手,你就会直接被她带走。”

“还有,我得和你俩说清楚一件事!”

老王伸出一根手指,说道:“我只是一个阴阳先生,不是道士,也不是出马的,没有那些胡黄大仙做后盾,做不到挥手间扫灭一个二十年的怨鬼!”

“说明白点!”

我没想到老王竟然认怂了,他这是说他打不过我那个鬼媳妇吗?

“那行,还有点时间,我和你仔细掰扯掰扯!”老王想了想说道。

半个小时后,我总算搞明白我和褚墨之间的纠葛。

褚墨八字全阴,按照老王的说法,死的不明不白的,最后还被家里当做丧门星一样扫地出门嫁入了我家。

如果我直接和她拜堂,把她娶过门也许没那么多事,结果继父利用我的命格换了他二十年的大运,让褚墨枯等了二十年。

没想到二十年就要到了,我反而和可可上了床,继父还在暗中使坏,想要我休了褚墨。

这事换做哪个女人都受不了,更何况是鬼!

用老王的话来讲,即便来一个道行高深的出马仙,也没啥好办法,他之所以为我们选在地下室拜堂,是为了方便封印褚墨。

地下室属于密闭空间,出口只有一个,只要封住出口,便堵住了褚墨。

老王是证婚人,负责主持婚礼,我如果和褚墨拜堂,一旦发生意外,可以在第一时间上我的身。

而纸人就不用担心这个,还有可可在旁边配合,他有八成的希望封住褚墨。

“现在听明白了吧?”

说完,老王又问了一遍。

我和可可对视一眼,同时点点头,这确实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晚九点,一切准备就绪。

我躺在那口棺材里,等待老王发出信号。

按照我们约定好的,由老王主持婚礼,三拜之后,老王用柳树嫩枝鞣制而成的打鬼鞭抽打褚墨,把她驱赶到纸人内,然后可可用那根浸泡过公鸡血的红绳捆好纸人,再辅以五帝钱镇压。

而我也会在这时破棺而出,用我的血稳住褚墨,防止她鱼死网破,最后安全撤离。

计划很好,可我总感觉哪块不对,特别是躺在棺材里,让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好像我已经死了。

时间一点一点的走过,我突然感觉一股凉意漫了过来,就好像有一盆冷水浇在了头上。

“吉时到!”

就在这时,老王拉着长音喊了一嗓子,我的心跟着揪了起来,褚墨来了。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老王的声音不断响起,我的拳头也跟着握了起来,随时准备破棺而出,可等了半天,也没等到老王的信号。

“完了!”

我心里一紧,便想要冲出去,老王怎么样我管不着,可可还在外面呢!

“叮!”

下一刻,一个清脆的声响在我头顶响起,随即便是一连串的叮当声响,有人在往棺材上钉钉子。

“可可?老王?”

都这个时候了,我也顾不得其他,一边扯着嗓子喊,一边捶打棺材盖,可根本捶不动。

“大侄子,你就好好在下面待着吧?”老王贱兮兮的声音突然从上面传来。

“你把可可怎么了?”

我马上问道,事情很明显,我被老王坑了。

“谢寅,我很好啊!”

可可的声音跟着响起,然后是一串娇媚的笑声。

“卧槽!”

我彻底懵逼了,可可没事,老王也没事,他俩还把棺材钉死了,这他妈什么情况?

“想不明白啊?”老王敲了敲棺材问道。

“不明白!”

我从牙缝中挤出三个字,又问道:“褚墨呢?”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老王笑着问道。

“他是真傻,和我上没上过床都不知道!”可可补了一句,又是一串娇媚的笑声。

“艹!”

我彻底怒了,骂道:“陈可可,我有对不起你的地方吗?”

“我想想啊!”陈可可故意说道,这明显是在气我。

“想知道原因吗?”老王问道。

“想!”我咬牙吐出一个字。

“想啊,等你死后我会告诉你!”

老王又敲了敲棺材,说道:“棺材里面不通气,你在里面已经躺了半个小时,我替你算过,在过一个小时,你就得憋死!”

“啊!”

我疯了似的捶打棺材,可根本没用,老王是真的想要我死。

我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干,还有可可,她又是什么时候和老王勾搭在一起的?

褚墨又在哪里,她是没出现,还是已经被老王封了起来?

“使劲敲,你越是敲死的越快!”老王在上边乐呵呵的说道。

“谢寅,你放心,看在咱俩相识一场的份上,你死以后,我一定会把情况清清楚楚的告诉你!”陈可可略带调侃的声音也跟着响了起来。

“呵!”

我呼出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可心却跳的越来越快,好像有一团火在燃烧。

“我的小男人,别担心啊,姐姐带你看一出戏!”

就在这时,一双冰冷的手从我的脖颈处伸出,在我的耳边吐了一口气。

我顿时僵住,一动也不敢动,我身后的是谁,褚墨吗?

可看老王和可可的意思,他俩不是已经控制局面了吗?

“安心,我不会害你的!”

身下那具冰滑的躯体蠕动着,来到了我的侧面,双手自然搭在我的胸前,冰冷的唇贴在我的耳边,轻声细语着。

我脑子好似一团浆糊,只是僵硬的躺着。

“别乱摸,老不正经的!”

棺材外,陈可可突然娇喘了一声。

“老王,我草拟大爷!”

我立马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一股火陡然升起,我想都没想便扯着嗓子骂了起来。

我和陈可可是半年前认识的,第一次见她时,她梳了一个娃娃头,眼睛很大,略带点婴儿肥,笑时还有两个小酒窝,既可爱又清纯,我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前后追了她三个多月。

后来她答应做我女朋友,我们之间做过最过分的也不过是牵手拥抱。

不是我不想多做些事情,而是她每次都用那双大眼睛天真的看着我,让我尊重她,说要把第一次留在新婚夜。

前两天她过生日,一个劲的劝我喝酒,我喝的比较多,迷迷糊糊的只记得我俩最后睡在一张床上。

本以为我俩该做的都做了,现在陈可可告诉我一切都是假的,还当着我的面和一个六十多的老头子打情骂俏,这是在恶心我!

“小点声,我还想让他多活一会,这么闹腾,他十分钟都挺不过去!”老王奸笑一声,手上可能没停,陈可可又娇喘起来。

“草!”

我根本忍不住,也顾不得旁边还躺着个女鬼,弓起胳膊一下一下的肘击棺材盖。

“哎呦,你听听,还真生气了!”陈可可又故意敲了敲棺材盖。

我咬的牙咯吱作响,恨不得撕了他俩,原来这半年来她一直在和我装,什么天真,什么纯情,都是假的!

这么折腾了几分钟,棺材还完好无损,我却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胸里好像有一团火在烧,意识也跟着迷糊了起来。

“折腾够了吗?”

就在我以为要憋死的时候,躺在我身边始终没出声的那个女人终于出声了。

我张了张嘴想要说话,眼前却一阵模糊,两片冰冷的唇贴了过来,度过来一口带着幽香的阴凉空气,我感觉心头一松,火也跟着撤了不少。

“少说话,仔细听!”

那两片唇离开,在我耳边吹了口气,手顺着我的领口伸了进来,放在我的胸口。

我意外发现,这双手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凉,甚至还带着一丝温热。

“你是褚墨吗?”

我想要侧头看看她的脸,可棺材里太黑,什么也看不见。

“嘘!”

她没回答,只是在我耳边轻吐一个字。

我转过头,睁眼望着头顶的棺材盖,还是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老色鬼,离我远点!”陈可可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过这一次带着一丝呵斥。

“哎,你怎么翻脸不认人啊?”老王似乎有些诧异。

“也不照照镜子,自己什么德行不知道吗?”陈可可不假颜色,继续呵斥,“要不是为了让谢寅死的快点,你以为我会配合你做出那种声音?”

“行了,你也不用给我摆脸色!谢寅估计快没气了,再等几分钟,等他死透了咱们开棺,完成任务后,你继续做你的阴阳先生,我回去复命,从此再也没有瓜葛!”

陈可可略带冷意的声音透过棺材传了进来,老王这次没回嘴,上面陷入了平静,也让我陷入了更大的疑惑中。

陈可可想要我死,还说什么完成任务,这说明她背后有人指使,可我想不明白,她或者她背后的人为什么要我死?

我自问没得罪过什么人,唯一对不起的就是前几年处的那两个女朋友。

我妈发现后堵着人家门骂,闹得不可开交,除了这个我想不到还有别的仇人。

这几年我在县里打工,也没和人结仇,一直是本本分分干活,老老实实赚钱。

还有陈可可,她今年刚二十四,家也是农村的,她怎么就能这么平静的说弄死我,又是谁在指使她?

可能是想的太多,也可能是棺材里面的空气马上要消耗殆尽,我又感觉到呼吸困难。

可呼吸刚刚有些乱,那两片带着幽香的唇便凑了过来,度过来一口空气。

接下来的几分钟,每当我呼吸困难,她都会度过来一口气,帮我坚持下去,却什么也不说,直到上面再次传来声音。

“行了,也差不多了,他应该死透了!”

老王的声音恹恹的,没了一开始的猥琐,透着一股莫名的阴沉。

陈可可没有回答他,棺材盖上却响起了一阵叮叮当当的敲打声,他俩在起钉子。

我暗自咬咬牙,握紧了拳头,只要能出去,我一定要撕了他俩。

“先闭眼装死,一会听我的吩咐行动!”

那两片唇再次凑了过来,在我耳边轻声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我下意识的觉得她可信,不管她是褚墨还是别的鬼,这次总归是救了我。

最重要的是,陈可可和老王的算计恐怕要落空了,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俩从始至终,都在这个女人的算计中。

我悄悄点点头,算是同意了,她又贴过来度过一口气,在我耳边轻声道:“乖啊,我的小男人,一会要是表现的好,姐姐有奖励哦!”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上面的叮当声悄然停止,我马上屏住呼吸,憋住一口气。

“吱嘎!”

一阵刺耳的摩擦声中,棺材盖被挪开,一片暗红色的烛光洒了进来,映在我的脸上。

很快,一双略显粗糙的手伸了过来,放在我的脖颈处探了探,似乎在测量我的颈动脉,看我死没死,是老王。

“没气了!”

侧了不到三秒,老王缩回手,阴沉沉的吐出三个字。

我有些意外,我还活着只是憋住了气,他怎么会测不出我已经死了,除非是刚才那个女人帮了我。

想到那个女人,我才发现,那种冰冷滑腻的触感已经消失不见,就和来时一样,她消失时也是悄无声息。

老王是阴阳先生,对于鬼的敏感应该是最强的,可就连他也没发现,我很好奇,她到底是谁?

看她对我的态度,应该是褚墨,可又有点不像,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准备抽魂!”陈可可冷声吩咐道。

“嗯!”

老王淡淡应了一声,我便感觉眉心一痛,好像是被针扎了一下,他在取我的血。

这一手我完全没料到,我敢肯定,我虽然没出声,但是突然间的刺痛一定让我的表情有了变化。

“睁眼!”

就在这时,那个女人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了起来,我条件反射般的睁眼,入目的便是老王的那一双小眼睛。

“你没死?”

老王愣了一下,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的眼睛。

“别动!”

“去你妈的!”

我一拳抡了出去,正好打在老王的脸上,那个“别动”被我下意识的忽略了。

“哼!”

老王闷哼一声,向外一歪,我顺势起来,跳出去骑着老王便揍。

陈可可脸色微变,想都没想,直接向外跑,我这会顾不上她,只知道揍老王。

“你怎么可能没死?”

老王一边挣扎,一边问着,一脸的不可思议。

“你他妈的,我怎么你了,你要我死?”

我这会心里想的就是把老王弄死,至于那个女人的吩咐早就被我丢在了脑后。

“别打,别打了!”

老王挣扎着,嘴里不断求饶。

“啊!”

外面这时响起了一声痛苦的哀嚎,听动静好像是陈可可。

“别打了!”

那个熟悉的女声也再次在我耳边响起。

老王要弄死我,逮到这个机会,我不把他打个半死,我就不姓谢,至于停手,我现在没想过。

“我说别打了!”

那个女声再次响起,我的后勃颈一凉,背上一沉,举起的手僵在半空。

“我的小男人,你不乖哦?”

一根手指在我的头上点了点,一个完美的背影跟着展现在我的眼前,这是她第一次出现在我的眼前。。

我放开老王的衣领,保持着骑坐的姿势愣愣的看着她,她和梦中几乎一样,一身红底金丝的刺绣旗袍,漆黑柔顺的秀发,还有一双小巧的绣鞋。

“我好看吗?”

她微微转身,露出了半张柔媚的侧脸,艳红的嘴唇轻启,带着一丝媚意。

没等我回答,老王开口了,他的小眼睛眯缝着,脸上的肥肉颤了一下,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道:“姑奶奶,我错了!”

“错哪了?”她缓缓直起腰,柔媚的脸上多了一丝冷意。

“我也是没办法!”

老王哭丧着脸,说他是拿钱办事。

我有点迷糊,老王这样子好像是认识她啊!

老王说他之所以要害我,原因很简单,我的命格。

命犯童子,不是简单说说的,我妈说我上辈子是天上的小仙童,犯了错被贬下凡尘,这辈子是还愿的,不能娶妻,注定活不长。

老王的说法和这个差不多,不过我上辈子不是什么仙童,而是一个怨童,说通俗点,就是一个没尝过女人滋味冤死的死鬼,老王要做的就是把我身上的这个死鬼勾出来。

我脑袋有些懵,这么离奇的事情也能发生在我身上,下意识问道:“谁指使你做的?”

“不知道啊!”

老王哭丧着脸回道,说他拿钱办事,一向是童叟无欺,当年有人找上他,他只是按照人家吩咐的办而已。

“杀人的活你也干?”

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老王就是一个阴阳先生,虽然死要钱,可杀人毕竟不是一件小事。

“我也没办法!”

老王诺诺着,作揖哀求道:“姑奶奶,我求你放过我吧,谢寅现在活的好好的,只要放过我,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她冷冷的看了老王一眼,突然媚笑起来,说道:“我也不为难你,你怎么对谢寅的,我就怎么对你!”

说完,她伸手向着老王的眉心抹去。

“别!”

老王陡然睁大眼睛,好似见鬼了一样,张嘴刚吐出一个字,那根手指已经按在了他的眉心。

当那根手指挪开,老王的眼神开始涣散,眉心多了一个微不可见的针眼。

“别啊!”

我以为老王死了,伸手想要阻止,我心里还有很多疑问,继父是怎么死的,陈可可又是怎么回事,这些老王都没说呢!

“他没死!”

疑似褚墨的女人摇摇头,对我伸出手,我迟疑了一下,把手递过去,一抹软滑的触感传了过来。

“我的手,握着很舒服吧?”她突然凑过来,对着我的耳朵吐了口气。

“呵!”

我尴尬的咧咧嘴,借着她的力道站了起来,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哈哈,你真傻!”

老王傻笑一声,伸手指了指我,嘴角滴下一丝带着白沫的唾液。

我看着有些恶心,也明白什么叫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老王疯了。

我一时间有些迷茫,到了现在,我除了知道都是命犯童子惹的祸,其他一无所知。

“你到底是谁?”

我平复了一下心情,缓缓的转头,面对那张狐媚的脸,问出了心底的疑惑。

她没回答,而是和我对视着,伸出手轻轻抚了抚我的脸。

她的眼睛很特别,眼头比较低,有点钩圆,像是一弯月牙,眼尾稍稍翘起,勾的人心痒痒。

“我的小男人,我好看吗?”

她的手指向下滑,捏着我的下巴问道。

“好、好看!”

我磕巴着回答,又觉得有些不对劲,我是男的,怎么现在弄得我像是个女的,从始至终都是她在调戏我。

可刚鼓起点勇气反击,我又想起来,这位应该不是人,一时间所有的念头都散了。

她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似乎对于我刚刚的想法了如指掌。

“姑奶奶,别玩我了,你到底是谁啊?”

我快崩溃了,打跑陈可可,弄傻老王,这位可不是什么善茬,她嘴上说什么我是她的小男人,心里不定怎么想呢?

“走吧,有话回家说!”

她有些嫌弃的看了一眼傻笑着的老王,终于不再调戏我,拉着我向上走。

出了老王家,外面一片漆黑,农村就是这样,没有多少娱乐活动,天一黑除了睡觉就是看电视。

我是两眼一抹黑,被动的随着她在村子里三拐两拐的,走了大约十分钟,进入了一栋老宅内。

宅子布置的古色古香的,有种民国时期的风格,她的房间则像是喜房,和梦里的新房差不多。

“怎么样,熟悉吧?”

把我按在大红色的喜床上,她扶着我的肩膀问道。

“嗯!”

我被动的点头,现在她干什么我都无法反抗,看她的样子暂时不会害我,即便是害我,估计也是要把我吸干那种。

“现在我告诉你,我叫褚墨,是你的妻子,这里是我们的新房!”她认真的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

“褚墨?”我有些不敢相信,如果她是褚墨,老王怎么会一点防备也没有,还有那个纸人,不是专门为了对付她的吗?

“那个老东西就是一个自以为是的蠢货!”

她好像猜到了我在想什么,哼了一声贴着我坐下来,说道:“他以为把骨灰封了起来,又在棺材上钉了锁魂钉,就万事大吉了,其实都是假的!”

“你是说,老王把你的骨灰封住了?”

我悚然一惊,那个老货可够阴狠的。

“假的而已!”

她把头靠过来,躺在我的肩膀上,说道:“这么多年,他自以为是的布局,装神弄鬼的吓唬你妈你后爸,还给你后爸弄出一个二十年的大运,真是可笑!”

“你是说,这一切都是老王弄的?”

我立马坐直了身体,按照她的说法,除了我的命格,所有的一切都是老王在故弄玄虚。

“是!”她很痛快的点头。

“继父的死也是他干的?”我接着问道。

“是!”她再次点头。

“那陈可可呢?她又是谁派来的,我和她的那一夜又是怎么回事?”我恨不得问清楚所有事情,脑子一抽,忘了身边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她的眉毛一皱,手在我的耳朵上狠狠一拧,问道:“还在想你的陈可可吗?”

“嘶!”

我疼的吸了一口气,对于陈可可,我现在更多的是恨,也很想知道,到底是谁派她来的?

“知道疼就好!”

她冷哼了一声,松开手说道:“她是谁派来的你不必知道,知道了对你没什么好处!”

说到这,她顿了一下,眼中流转过一抹说不出的神态,说道:“你和她的那一夜根本没发生什么!”

我咂咂嘴,那天给陈可可过生日,我确实喝多了,不记得发生过什么,早上醒来的时候陈可可已经走了,还把床单顺走了,我那块又有些疼,所以我才认为我破了身。

“是不是好奇,为什么那天那块有些疼?”她猜到了我在想什么,媚笑着问道。

“那是因为,我气不过,抓了你一把啊!”没等我回答,她突然对着我的要害下手了。

“啊!”

我闷哼一声,很是后悔问出这句话。

“长夜漫漫,还想知道什么,接着问,能告诉你的我都会告诉你!”她松开手,又对着我的耳朵吹了一口气。

“你是鬼吧?”

我欲哭无泪,又问了一个蠢问题。

本以为会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没想到她眉眼一动,笑着说道:“谁说,我是鬼了?”

“不是鬼,是什么?”

我喃喃着,这个答案完全出乎我的预料。

“我是你的媳妇啊?”

褚墨轻笑着捏了捏我的脸,眼中闪过一丝戏谑之色。

“她在逗我玩!”

我马上反应过来,随即苦笑一声,即便是逗我,我又能怎么样?打,打不过;跑,跑不过。

“我就喜欢你这种无奈的样子!”

褚墨娇媚的眼睛中充满了兴奋之色,顺手又捏了捏我的脸,扯出一个夸张的弧度。

“够了!”

我下意识呵斥一句,可话一出口,已经后悔了,面对这么一个姑奶奶,谁知道她会干出什么来?

“你凶我?”

她嘴一噘,眼睛里蒙上一层水雾,娇艳欲滴的。

“姑奶奶,我服你了,你到底想干嘛?”

我彻底服了,这位一会一个样,到底想干嘛?

她说自己叫褚墨,可分析一下就知道不太可能。

褚墨死时和我同岁,也就是六岁,一个六岁的孩子能懂什么?即便是过了二十年,那也是被当做牌位供着,心智根本没长大。

可这个女人对我一口一个小男人的叫着,设计老王和陈可可时那叫一个溜,处理老王时又不失很辣,这是一个六岁小女孩做的出来的吗?

“噗!”

她突然笑了,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我脑门,说道:“好了,不逗你了,我的小男人!”

我有些无语,索性成大字型躺在床上,随她怎么做吧!

“哎!”

她叹了一口气,也跟着躺下,头枕在我我胳膊上,呢喃道:“褚墨这个名字还是你替我起的呢!”

我陡然睁大眼睛,这什么跟什么啊,还我给她起名,继续编,我倒要看看,她还能说出什么来!

“姓王的是个半吊子,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这次没调戏我,而是用一种平静的语调替我解释起来。

褚家的小女儿确实死了,不过被葬的好好的,也就是说,当年嫁过来的不过是一副假的尸骨。

老王封印的自然是假的,故弄玄虚了这么多年,他自己以为把我妈还有继父耍的团团转,其实在褚墨眼中,他就是一个傻子。

还有命犯童子,老王说我前世是一个怨童,她说不对,说我前世是一个道童,还特别强调一下是没开过荤的道童。

“那时候啊,你总是喜欢掐我的脸,所以我现在要掐回来!”

褚墨说到这里,又伸手捏了捏我的脸。

“那你到底是谁啊?”

她越说我越糊涂,如果前世我们就认识,她得多大岁数了。

“我的名字还是你起的,你让我随你的姓,还说第一次见我时我脏的就像一个墨球,所以叫我褚墨!”

她没理我,絮絮叨叨的说着,眼睛里有一丝迷惘,应该是陷入了回忆中。

“后来你死了,死的很惨啊,我护着你的一缕残魂不散,好不容易让你投了胎,竟然有人打你的主意,我便将计就计嫁到了你家,护你到现在!”

说到这,她的眼睛亮了起来,又开始捏我的脸。

我咧咧嘴,没吭声,继续听她说。

“至于褚家,当初我当他家的保家仙,就是因为那个姓,守了他家那么多年,让他们配合我做点事还不容易吗?”

她似乎很满意我的表现,又躺在我怀里喃喃起来。

这一夜,基本上是她说我听,不过对于她的话,我只信一半。

一是我的命格,命犯童子,至于前世是怨童还是道童,我就不知道了。

二是背后指使害我的人的目的,就是为了勾出我的魂,而且不单单是我,除了我之外,还有其他七种命格的人也在算计之中。

至于那七种是什么,褚墨没说,说我现在知道了没好处,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其余七种命格前世都不是普通货色。

我问她既然目标是我,为什么不早点动手,等这么多年干嘛?

褚墨的回答很有趣,说是为了养熟,时候不到,不宜动手。

总之是说的挺悬的,她还让我不用担心后续的算计,有她在,一切安心。

还有继父,我问她既然继父是老王弄死的,为什么不救继父?

“他对你那样还想让我救他,我没亲自动手弄死他就不错了!”

当时褚墨非常诧异的看着我,她说想要弄死继父就好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在她的眼中,一条人命根本不算什么。

“还有,王波那么对你,要不是看在她是你亲妈,我早都弄死她了!”

她接下来的这句话更是让我的心一凉,也让我把后续的问题憋了回去,更是让我知道,她是真的不拿人命当回事。

后来听着听着我不知道怎么睡着了,唯一记得的就是她在我睡着前亲了我一下。

醒过来后,天已经亮了,我有些懵逼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没有宅院,没有新房,也没有褚墨,只有一个半人高的小庙子,庙子上有三个字:狐仙庙。

这个庙我知道,在我们这算是远近闻名,据说很灵,平时香火很旺,位于上岗村的后山,也就是老王所在的这个村。

“狐仙?”

我盯着眼前的小庙子愣了半响,脑海里突然闪现出昨天褚墨和我说的话,她说她是褚家的保家仙。

保家仙大多在东北农村供奉,一般都是胡黄二仙,也有的是供奉自家的老祖宗。

褚墨说的时候我没在意,现在仔细想一下,她说她不是人,又不是鬼,可不就是在暗示她是狐仙吗?

再联系一下老王的态度,分明是认识她,还叫她姑奶奶,这个庙就在上岗村后山,如果她是狐仙,那一切就解释的通了。

如果不是她一直强调自己姓褚,我早该反应过来。

现在回过味儿来,我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还是该害怕,褚墨是狐仙,也就是说,她是一条狐狸精。

娶一个狐狸精当老婆,在我的记忆里,无论是过去听到的故事还是传说,貌似只有一个结果,被吸成人干。

想到这,我抬脚便走,根本不敢多看这个小庙子。

想出后山,上岗村是绕不过去的,刚进村,便看见前面围了一堆人在那指指点点的。

路过时我瞄了一眼,发现老王坐在路边的沟里,在那捏着泥巴傻笑,还不时的拔一根草塞进嘴里嚼。

“别、别杀我!”

就是这么一眼,老王和我对上了眼,眼中的痴傻之色变成了惊恐,站起来推开围观的人便跑。

他这个样子,活着比死了还难受,也让我想起昨天褚墨和我说的一句话,她说没杀老王是因为老王弄死继父为我出了气。

想到这,我只感觉后勃颈一凉,下意识加快了脚步,向着家里赶。

老王在的村叫上岗村,我们村叫下岗村,相距不到十里,我紧赶慢赶还是走了一个多小时。

到家时我皱皱眉,家里的大门紧闭,根本没有人。

按照我们这的规矩,人死之后要停灵三天,三天之后火化出殡,今天是第二天,家里怎么会没人?

“哎呦,大侄子回来了?”

邻居婶子注意到我,一脸的意外,还上下打量了我一番。

“婶,我妈呢?”我问道。

“谁知道呢?”

邻居婶子撇撇嘴,说道:“昨天你走她打了一个电话叫车把你后爸的尸体拉走,也跟着走了,到现在也没回来!”

“哦,对了,你妈给你留了钥匙,说你要是能回来就给你。你说你妈也是的,弄得你好像去死一样!”

邻居婶子一边从兜里钥匙,一边挤眉弄眼的递着小话,看她的样子,巴不得我和我妈起点龌龊。

听到她的话,即便我早就对我妈失望透顶,心还是跟着一凉,我妈很可能知道老王要对我做什么!

对于我妈,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推开院门向里走。

“哦,对了,你妈把能卖的都卖了,要不是出手太急,这院子说不定她也卖了!”

邻居婶子还在递着话,等着看我的热闹。

我没理她,径直向里走。

“汪汪!”

大黄从狗窝冲出来,绕着我转圈,我摸了摸它的头,喂了它几口水,进屋看了看。

家里电视冰箱之类的大件都卖了,只剩下一些不值钱的桌椅,我算看明白了,我妈把我送到老王那,就没指着我能活着回来。

继父死了,我妈走了,老王疯了,陈可可失踪,我现在算是孤家寡人。

其实我能猜到我妈去哪了,她拿着钱去找我弟了,在她的心中,我弟才是最重要的。

我没想找她,她认为我死了,那我便是死了。

我现在最急迫的便是处理和褚墨的关系,昨天她救了我,又和我说了那么多,唯独没说今后打算怎么办,我也说不清对她是什么感觉。

说爱,我俩才认识一天,根本谈不上爱;说恨,也说不上,她没对我做什么出格的事,或许怕才是最准确的。

褚墨是狐狸,也就是俗称的狐仙,还说是我媳妇,在我的记忆里,和狐仙结婚的貌似都没有好下场,我很怕自己被她吸成人干。

其实我的第一反应是跑,只要跑的足够远,褚墨绝对找不到我,无论怎么样,她也只是一条狐狸。

这么多年,她能一直监视我,无非是我走的不够远,一直在村里和县城附近,可这个念头升起没多久便放弃了。

想要外逃,一是要钱,钱我这些年倒是攒了点,没什么问题;二是要身份证,没有身份证,简直是寸步难行。

我的身份证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丢了,而且我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丢的。

身份证我一直放在钱包里,里面的钱啊卡啊什么的都没丢,唯独身份证没了,我怀疑是褚墨干的。

出门在外,没有身份证根本不行,我去补办,镇里、县里跑了一圈,得出一个结论,最快也要一个月。

临时身份证倒是快,两个小时就能取,有效期三个月,可折腾了一圈,已经过了时间,最快也得明天。

回到村里时,天已经黑了,我做了两手打算,如果褚墨今晚不来,那我明天拿到临时身份证便远走高飞。

如果来了,那就好好谈谈,看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等了很久,也没见褚墨的影,反倒把我等困了,迷迷糊糊的刚睡着,我就觉得耳朵有些痒,好像有人在耳边吹气,我顿时清醒过来,不过没睁眼。

“别装了,我知道你醒了!”

果然,熟悉的声音响起,褚墨来了。

“呵!”

我咧咧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睁开了眼睛。

“肯睁眼了?”

褚墨趴在我的胸前,笑意然然的看着我。

“你想怎么样?”

我沉声问道,这个时候,我已经不再心存侥幸,而是明明白白的问。

“我还没想好!”

褚墨伸出一根手指,在我胸前画着圈,脸上是明显的戏谑之色。

“姑奶奶!”我算是彻底服了,她这是在玩我。

褚墨继续在我的胸前画圈,对我抛了一个媚眼道:“你那点花花肠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就是想跑吗?”

“我告诉你啊,你是我男人,虽然没拜堂,可已经换了婚贴,你的八字就在我的手里攥着,无论你跑到哪,我都能找到你!”

“如果不信,明天你可以跑路试试,看能不能脱离我的手掌心,给,这是身份证!”

褚墨柔声细语的,手却不断在我的要害部位游动,最后还摸出一张身份证递给我,我顿时明白,她这是在玩我。

现在事情很明显,前面赶走了豺狼,后面来了老虎,褚墨就是那只老虎。

“姑奶奶,我不跑了,你说吧,到底想要我干嘛?”

面对这样一个祖宗,我彻底服了。

“这才乖嘛!”

褚墨捏了捏我的脸,脸上是说不出的得意,顿了一下后,说道:“我想让你出道!”

“啥?”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她提的竟然是这么一个要求。

出道,是东北三出之一。

所谓的东北三出,即出马,出道,出黑。

出马即出马仙,虽然名为仙,实际供奉的是各种动物和鬼、妖、山精、树怪等修行的灵体。

这些灵体出山济世度人,修炼功德,必须借人身,也就是找个弟子,即出马弟子,这些弟子一般被称呼为大神,大仙,也就是出马仙。

出黑就是阴阳先生,起名算卦看风水,老王就是阴阳先生。

至于出道,我只是听说过,具体是干什么的,我还真不知道,可不管干什么的,有一点可以确认,一旦出道,以后肯定要和鬼啊神啊之类的打交道。

“不行!”

反应过来后,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

褚墨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似乎早就料到了我的反应。

“姑奶奶,你是认真的吗?”我咽了一口口水,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说呢?”她反问道。

“呵呵!”

我咧咧嘴,看她的样子就知道,我没得选择。

“这才乖嘛!”

褚墨趴过来,在我脸上吧唧来了一口,便窝在我怀里给我普及那三出的不同之处,“给人看病积攒功德,出马是附体,出黑是走阴,而出道是号令!”

我苦着脸,听着她的解释,突然觉得这样也挺好的,这么多年,我还没搂过哪个女人呢?

第一任我只摸过小手,第二任我倒是想做点什么,没等做就被车撞树沟里去了,至于陈可可,也就抱过那么一次,连嘴都没亲过。

“真是贱啊!”

我暗骂自己一句,白天还因为害怕被褚墨吸成人干想着逃跑,这会又被逼着出道,可被亲了一口,又抱了一下,就觉得不错。

褚墨这是典型的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可我就受了,还自我感觉良好,难道我暗中还有抖m属性?

想到这,我脑子里莫名的出现一副褚墨拿着小皮鞭抽我的画面,我哆嗦一下,告诉自己不会的!

“认真听,别走神!”

褚墨掐了我一把,娇嗔一声,又在我怀里挤了挤。

“听,认真听!”我苦着脸说道。

说了半天,我也听明白了,出黑,也就是阴阳先生的走阴,走的是谈判的路线,讲究做法和鬼沟通。

而出马看病大都以附体为主,也就是说,弟子一出马,就什么都会看了,无需过多的修炼,只要那些仙家灵体附身便可以了。

看的准不准,快不快,和仙家的道行高深有关,和出马弟子的修为无关,那些仙家抓弟子的目的是为了借弟子名扬四海积累功德,位列仙班。

说白了,出马弟子是被动的,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出道则不同,自己修炼为主,附体为辅,是需要弟子一点点修炼,不断增强自己的能力,最终找回前世的记忆和能力。

简单点说,出马是以完成仙家的任务为目的修行,出道是以完成弟子的任务为目的修行。

“所以,出道对你有百利而无一害!”

褚墨最后总结了一句,又伸手捏了捏我的脸。

她说了这么多,我记得最清楚的只有一件事,出道弟子有事情要自己扛,也就是说,一旦遇到鬼了,很可能要我自己面对。

“别想了,想也没用,我已经给你接了一单生意,明天生意上门,你是管也得管,不管也得管!”

褚墨眯着眼睛躺在我怀里,声音柔柔的,可里面的意味却霸道异常,根本不容我拒绝。

“接了这单生意,对你也有好处,一是得了钱财,二是得了功德,得了功德便可以和我缠绵一夜了!”

褚墨挠了挠我的下巴,又对我挑了挑眼睛,话里面的意思不言而喻,她说只要我接了这单生意,就可以和她同房。

我是接受呢,还是接受呢?

我很清楚,其实我根本没有选择。

和昨晚一样,褚墨又是在我迷迷糊糊的时候消失的,至于那个生意到底是什么,她说我到时候就知道了。

除此之外,怎么解决,如何解决,她一个字没提,只是给了我一个玉制的水滴形吊坠。

这就是赶鸭子上架,无论我愿不愿意,硬挺着也得上。

第二天一早,我刚吃过饭,院门便被敲响,来的是一个憔悴的中年女人,进来后张嘴就问我是不是谢大神!

“大神?”

睡了一觉,我成了大神,也不知道褚墨搞了什么鬼?

我直接摇头:“我是谢寅,不是什么大神!”

“叫谢寅就对了,狐仙给我托梦,说你能解决我女儿的问题!”她搓搓手,脸上有些局促,可能是看我比较年轻,目光中带着一丝审视。

“我可以去你家看看,能不能解决我不知道!”

我想了片刻,还是答应了,这是褚墨交待的,说让我尽管去,去了就明白了。

“不是在您家吗?”她愣了一下,可能没想到我会提出去她家,眼中的怀疑之色更盛了。

我脸色一冷,故意装作不耐烦的说道:“你说的那是出马的坐堂仙,我是出道的,和他们不同!”

“哦哦!”

我态度不好,她反而信了,连连点头,和我说起她家的情况。

她夫家姓李,闺女今年十八,一月份时胃不舒服,吃不下去饭,开始没当回事,自己吃了点胃药。

后来越来越难受,先去的县里医院,检查后说胰腺上有东西,不能确诊,之后在省里确诊为胰腺癌晚期,已经扩散,大夫估计最多还能撑半年,建议回家保守治疗,其实就是开一些止疼药,尽量减少一些痛苦。

大夫说的没错,回家不到半年,她闺女已经撑不住了,半个月前弥留之际抬到了医院。

下午抬去的,晚上十一点就不行了,穿寿衣时都凉到小腿了,人却活了过来。

“闺女活了,我这当妈的高兴啊,可这都十天了,我闺女越来越不对劲。”她说到这,脸上浮现出一抹惊恐之色。

“怎么个不对劲?”我好奇的问道。

“她吃饭了!”

她攥着拳头,好像想到了什么不好的画面,身体跟着颤了一下。

“吃饭了?”

我更加好奇了,按照她的描述,这也就是一个回光返照,她为啥怕成这样。

“对,吃饭了!”

她点点头,说胰腺癌这个病,到了后期,别说吃饭,就连喝口水都费劲,而且后期只能靠止疼药维持,正常人根本受不了。

可现在,她闺女不但每顿能吃两三碗饭,还总是要酒喝,不给酒,就又哭又闹的。

医院也不待了,药也不吃,除了不能下地,和正常人没啥两样。

最麻烦的是晚上,每天一过九点,就开始说胡话,对着门口打招呼,弄得人瘆得慌。

“谢大神,不瞒你说,在你之前,我找过别的大神,他们都说我闺女是招了没脸子,也教了我办法,让我烧纸送走,可送了两回,不但没好,反而越来越严重了!”

她越说越激动,看她的样子是憋了太久。

没脸子是东北话,特指山精野怪之类的一些不是人的灵体,她是说她闺女被鬼之类的附身了。

我暗自琢磨了一下,附身的话应该很好处理啊,怎么拖了这么久,看她的意思,找我之前不只找了一个大神看,褚墨到底给我接了一个什么活?

我现在有些后悔了,褚墨给我找了一个大麻烦。

“其实我也想过,就让她一直这样也行,起码还活着,可那几个大神说了,她其实已经死了,是没脸子在控制着她,再等几天,会尸变!”

她神情有些恍惚,脸上一会是害怕,一会是不忍。

我明白她的感受,她就这么一个闺女,附在她闺女身上的没脸子要是被送走,那人肯定也活不了。

可不送走,再过几天,尸变了祸害的就是她两个家族。

她们村距离我们不太远,坐车还不到二十分钟,车停在她家门口时,我忽然有些忐忑,可现在后悔也晚了,只能硬着头皮上,褚墨既然让我来,就一定会有后手。

“我要喝酒!”

一进屋,便看到炕上躺着一个干瘦的小姑娘在那吵着要酒喝。

仅仅一眼,我便有些心塞,小姑娘瘦的没模样了,胳膊上的肉皮子松松垮垮的,脸上的却紧贴着脸骨,看着就像是一个骷髅,肚子很大,就像怀孕六七个月一样。

屋里还有一个中年人,应该是小姑娘的父亲,五十岁左右的样子,头发花白了一半,一脸的愁苦之色。

“她爸,给她一口喝吧!”

李家婶子有些心疼,劝了一嘴。

“是谢大神吧,你看看我姑娘到底是冲着啥了?”

对于李家婶子的请求,小姑娘的父亲视而不见,反而是焦急的看着我,等着我给拿主意。

“我看看吧!”

我揉了揉鼻子,脑子完全是懵的,我他妈会个屁啊,褚墨到现在连个影子都没有。

可事到临头,我也只能上了,实在不行,我就说自己治不了。

我向前凑了凑,打算仔细看一下小姑娘,小姑娘好像察觉到了什么,抬头冲我一笑,骷髅似的脸皮锃亮,就像是一具活体标本。

特别是那双眼睛,我看着就觉得瘆得慌,那双眼睛没有神,黄褐色的瞳仁向外发散,里面根本没有我的身影。

“你是哪个山头的?”

没等我开口,她先问上了。

我有些诧异,什么山头,昨天褚墨没告诉我啊?

“哎呦,小比崽子,在这和姑奶奶我冲大瓣蒜是吧?”她突然骂上了,声音也变了调,又尖又细。

“她以前也这样过?”我回头看了看那夫妻俩,路上李家婶子可没说这小姑娘还有这情况啊!

他俩也愣住了,很显然,这是第一次。

“让他走吧,就是一个骗钱的,赶紧给我一口酒喝。”小姑娘的态度还挺嚣张,张嘴就要赶我走。

“大神?”

李家婶子急了,瞪着眼睛看我。

我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办好,我他妈的根本就啥也不会,明知道小姑娘是被附体了,我也无能为力。

“他还大神,他身上有个屁神,你们也别折腾了,灰小六和黄七你们也找过了,不是屁用没有嘛,好好伺候我,我享受够了就走!”

小姑娘继续骂,身体一挺竟然自己坐起来了。

我看的一惊,就小姑娘瘦的那副皮包骨样,我真怕她用力过猛把哪块弄折了!

“我就说你病急乱投医!”

小姑娘父亲这会也急了,一边骂一边使眼色。

见我站在那还没动,小姑娘瞪了瞪眼,黄褐色的瞳仁又向外发散了一圈,透着一丝丝诡异,枯瘦的手也跟着抬起,向着门外一指,骂道:“还不滚?”

就在这时,我脖子上的那个水滴形玉坠里冲出一股阴冷的气息,直接钻入我的身体里,我感觉身体一僵,张嘴喝问道:“你骂谁呢?”

手也跟着伸出,一把抓住了小姑娘的手指。

“你是谁?”

小姑娘一翻白眼,尖叫一声后向外栽倒,昏了过去。

“哼!”

我冷哼一声,骂道:“我让你装?”手上也没闲着,掐着小姑娘的第二节骨结,使劲一掐。

“啊!”

小姑娘又尖叫一声,身体也打起了摆子,不住的颤抖起来。

我这会彻底懵逼了,无论是我说的那几句话,还是这些动作,都不是我干的,自打玉坠里的那股凉气冲入我的身体,这一切就不在我的掌控之内了。

小姑娘爹妈也吓到了,因为我嘴里发出的声音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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