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舫:春秋,才是中国历史的大时代

2022-4-25 10:09| 发布者: admin| 查看: 2921| 评论: 1

古人曾说“不学诗,无以言”,古典诗词的生命力穿越时空经久不衰,其中原因除了文辞韵律之美,还在于常读常新的文化内涵以及真切动人的情感体验。以古典诗词为创作源泉,知名学者李舫的历史文化散文新作《大春秋》近日由长江文艺出版社出版面世。该书由23首诗词出发,从春秋战国到唐宋明清,从千古名士到悠悠古城,从人文胜迹到山川天地,阐释了时间长河之下中国文化根脉的传承与变化。





李舫是著名的学者、作家、文艺评论家,曾发表过不少经典文化散文作品,其中已出版作品《不安的缪斯》《在响雷中炸响》《纸上乾坤》《魔鬼的契约》《风笛中的城堡——爱丁堡纪行》等。相比她以前的风格,《大春秋》这部历史文化散文集显得更加深刻、厚重。
《大春秋》分“士”“脉”“道”3辑共23篇,不仅收录了作者具有代表性的散文名篇,如《江春入旧年》《飘泊中的永恒》《春秋时代的春与秋》等,还收录了其最新写作的散文佳篇,如《千秋一扬雄》《霓虹》《觉醒》《跫音》《山河血》等,每一篇都以一首诗词作为开篇。这本历史文化散文作品集,有春秋战国时期孔孟思想的风云际会,有苏轼一生的“十个关键词”,有文化高地成都的不同面孔……每篇文章都是围绕一个历史人物或者一个历史故事展开的,而选择的诗词也都与之对应的内容相关联,由此作为给读者的阅读提示。



何为春秋?在李舫看来,春秋者,时也,史也。“春秋,有很多种内涵,我们常说:春秋笔法、春秋积序、春秋鼎盛、春秋责备贤者……春秋,指的是时间,更是一种人生的态度,是人生观、世界观、宇宙观,更是方法论。古代先人春、秋两季的祭祀,让这个词具有了农耕文明的鲜明气质,春种秋收、春华秋实、春韭秋菘、春露秋霜、春花秋月……典籍里的美好词汇,负载着先人的美好期待,也收获着先人的美好祈福。春去秋来,四季轮回,成就了中华五千年的浩浩汤汤。”李舫感慨道,“春秋,是一种记忆,也是一种觉醒。大春秋,这三个字里包含了太多太多,我希望用这三个字来致敬伟大的时间。”
至于创作初衷,则是源于李舫这些年阅读兴趣的变化,即从西方现代性、现代派艺术转向中国传统文化和历史哲学。她说:“2015年岁尾,异常忙碌中的一个间隙,我陡然萌生一个想法,写一本关于中国的大书。朝八晚六的规律生活,每日繁忙烦琐的工作,让我在阅读之外开始思考很多从未曾深入思考过的大问题,比如理想与信念、人类与世界、文明与传承、时间和空间、历史与文学、经纬与未来……书的内容还没有眉目,可是书的名字却那么固执地横亘在我的眼前——大春秋,像一座巍峨的山峰,吸引着我去攀登。春秋,这才是中国历史的大时代。”
在具体的创作中,李舫坦言,没有瓶颈,只有矛盾。“其中最难的是时间的分配,因为工作关系,每天可以让我自由支配的时间太少太少,时间不够用,这是最让我痛苦的地方,所以我很珍惜那些寂静而了无干扰的夜晚,珍惜那些思如泉涌的瞬间。我很想说,在这本用历史来串联的书中,我很想提示的读者的是——忘却历史的悲剧和重复悲剧的教训。”





《大春秋》里有家国情怀、厚重历史,有可歌可泣的平凡故事。李舫让笔触穿越古今,这里有屈原的“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曹植的“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也有如今山区扶贫采访纪实,平凡生活和普通家庭汇聚成我们共同生活的美好新时代。古今呼应让这部作品更多了热血和震撼。
在唐诗由初唐到盛唐的诗风发展转变过程中,陈子昂承前启后,贡献非凡。他“首倡高雅冲淡之音,一扫六代之纤弱”,对盛唐诗人张九龄、李白、杜甫等产生了深刻影响。白居易赞道:“杜甫陈子昂,才名括天地。”1300余年前,陈子昂以一首《登幽州台歌》名垂青史。从此,幽州台与陈子昂紧紧联系在一起。可是有谁知道,在这首诗背后,陈子昂的峥嵘诗骨、慷慨人生?
怀才不遇,报国无门,空余满眼黑暗、满腔愤激,陈子昂深感绝望。怀抱着刻骨忧思的陈子昂登上了幽州台(今北京蓟北楼),一边思念以往的明君圣主唐高宗,一边回想自己的不幸遭遇,深感前途一片黯淡。李舫在书中写道:“万岁通天元年(696),从营州回洛阳的路上,陈子昂写下了《登幽州台歌》。历史无从想象,可是,陈子昂那亘古的沧桑、郁郁的悲愤,却穿越时空,像一道震古烁今的闪电,劈开我们久已封闭的心扉。站在幽州台上,陈子昂极目远眺,历史和现实渐渐在他眼前和心里纵横交错,对历史、对人生、世界的旷绝尘嚣的悲哀和绝望,渐渐弥漫在胸中,遂成千古绝唱:‘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登幽州台歌》,是陈子昂理想破灭的悲歌。与《登幽州台歌》几乎同时创作的《蓟丘览古赠卢居士藏用》,或可为此资做参证。在这组诗的序中,陈子昂写道:“丁酉岁,吾北征。出自蓟门,历观燕之旧都,其城池霸异,迹已芜没矣。乃慨然仰叹。忆昔乐生、邹子,群贤之游盛矣。因登蓟丘,作七诗以志之。寄终南卢居士。亦有轩辕之遗迹也。”《蓟丘览古赠卢居士藏用》共有七首诗,陈子昂凭吊轩辕古台、碣石馆、轩辕台,缅怀了燕昭王、乐毅、燕太子丹、田光、邹衍、郭隗,毫不掩饰地表达对盛世的向往、对明君古贤的追慕,以及自己生不逢时、壮志未酬的无限感慨。但是,像燕昭王那样前代的贤君既不复可见,后来的贤明之主也来不及见到,人生何以如此生不逢时?山河依旧,古今迥然。陈子昂登台远眺,更见星高云阔,宇宙茫茫,不禁感到孤单寂寞,悲从中来,怆然泪流。天地悠悠,何其慷慨悲凉?怆然涕下,又何其寂寞苦闷!这尘世如此凌虐人心,陈子昂看不见‘古人’,也看不见‘来者’,他所能看见的,只有眼前这个狭窄的幽州台,这个逼仄的大时代。一首《登幽州台歌》,音情顿挫,力透纸背,一扫六朝弊习,犹如醍醐灌顶。”





2022冬奥开幕式上,“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引人领略节气雨水的温润,《大春秋》中的篇目《成都的七张面孔》便是以杜甫的这首《春夜喜雨》作为开篇,为读者深度讲述了成都的过去和现在,传统和发展。
李舫的心目中,成都给自己留下了“七张面孔”——诗歌、神秘、生态、美食、安逸、财富、创新。尤其对于那幅“神秘面孔”,李舫感触颇多,也在文章中着了许多笔墨。“因为历史和地理的双重因素,铸就了成都许多不可言说的神秘。成都的地理位置是东经02°54′~104°53′、北纬30°05~31°26′。曾经有科学家提出,这条30纬度线,贯穿了世界上一切不可言说的神秘,是一条地地道道的神秘之线,它穿起了一系列世界奇观以及难以解释的神秘现象,比如,埃及的金字塔、大西洋的百慕大三角、英国的巨石阵、马耳他的车轨,甚至是公元前六世纪在古巴比伦王国建成巴比伦通天塔……这些人类文明中具有神秘色彩的地域全都集结这个纬度。”成都的神秘之处还不至于此。比如,大熊猫。“大熊猫是历史的‘活化石’。根据记载,人类不过才150万年到200万年的进化历程,大熊猫却在800万年前就已经生活在地球上。研究表明,300万年前的大熊猫,它的毛色、体态、体形跟现在是差不多的,300万年如一日。难道生物演化规律没有发挥作用?为何全球万千物种,独独大熊猫历经800万年而不灭?科学家无法给出答案。……800万年来,到底是什么样的生存机制,让某些动物消失,又选择让某些动物顽强地生存到今天?生物学家没有给出答案,这就让大熊猫这位来自远古的使者显得愈加神秘。”
金沙遗址就更神奇了,那里仍有许多今天尚且不能解释的奇妙现象。李舫在书中提到了一个细节:“金沙遗址中,有1400多件精美的玉器,成功搭建起了金沙文明的祭祀体系其中一件重达3918克的‘玉琮王’,经考古学家证实是遥远的良渚文化的产物。良渚,发源于浙江余杭长江下游的环太湖地区,比古蜀文明早近2000年,是中华文明的黎明时代,是实证中华五千年文明的圣地。然而,在金沙遗址中,竟然出土了良渚的礼仪重器,这让人百思不得其解。这件玉琮是如何跨越了近2000年的历史长河,辗转流离到了古蜀金沙?是国破后重器的迁播,还是商品交换的结果?我们不得而知。我们知道的是,一块神秘的玉琮之王,就这样连接起了两个伟大的文明。”
在这些恢弘浩荡而又沉郁厚重的历史与文化场域中,李舫漂泊、寻觅、思索、叩问,眷念、批判、热爱、忧契,酣畅淋漓地书写了一幅幅磅礴丰沛、蕴思深刻、充满传奇与智慧的大历史大文化景观。正如文学评论家孟繁华所言:“李舫纵横于中国古代社会立马横刀任意驰骋。”(读者报全媒体记者 何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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