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学要有悟性（儒家思想改革新探—论语之重新解释）

1.15

子贡曰：“贫而无谄，富而无骄，何如？”子曰：“可也；未若贫而乐，富而好礼者也。”
子贡曰：“诗云：‘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其斯之谓与？”子曰：“赐也，始可与言诗已矣，告诸往而知来者。”
【笔者注】本章讲的是求学要有悟性。子贡（公元前520—前456年），姓端木名赐，孔子弟子，孔门七十二贤之一，孔门十哲之一，孔子的得意门生。他善于雄辩，利口巧辞，办事通达，曾任鲁、卫两国之相。还善于经商之道，曾经商于曹、鲁两国之间，富致千金，为孔子弟子中首富。
孔子与子贡师徒二人分别讲了穷人与富人都要有所遵循。子贡提出一个较低层次的要求，即贫而无谄，富而无骄。
贫而无谄，意思是贫穷但不谄媚。人穷了，就没有底气，腰杆就直不起来。见了别人，特别是见了富人，说话就像讨好一般，努力巴结人家，表现出一种谄媚的样子，显得没有骨气，没有尊严。子贡觉得，做人不能这样，人虽然贫穷，但也要挺直腰杆，用不着去巴结谁、讨好谁。
富而无骄，意思是富裕但不骄横。人富了，说话就有底气，腰杆也直，不经意间，就骄傲起来，办事也会蛮横。见了别人，特别是见了穷人，言谈举止就会露出一股子骄横劲儿，显得缺少教养，没有礼貌。子贡觉得，做人不能这样，人虽然有钱，虽然富裕，但也不能骄横无理，不能瞧不起这个看不上那个。
孔子肯定了子贡的认识，同时指出了一个更高层次的要求，即贫而乐，富而好礼。古本“乐”后有“道”字。所谓贫而乐，说的是虽然贫穷，没有钱，但生活却很欢快。每天高高兴兴的，穷就穷呗。这是一种对待生活的态度。只有看开了生活，明了了世态，才有此豁达的心胸。孔子希望穷人都应该这样，用不着整天愁眉苦脸的。所谓富而好礼，说的是虽然富裕，很有钱，但却喜好遵守礼法。即使富，也不个性膨胀，觉得天下盛不下自己了。孔子希望富人都应该如此，不管有多少钱，都要老老实实做人，要遵纪守法，要收敛自己。
子贡从孔子的教导中马上悟到了个人修养的道理。他立即用诗经中的话作了注解说明。 “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摘自《诗经》“淇奥”（奥，音玉），全句为“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古人治骨曰“切”，治象牙曰“磋”，治玉曰“琢”，治石曰“磨”。“如切如磋，如琢如磨”，说的是人要不断提高自己的道德修养，像加工骨、象牙、玉、石等艺术品一样，经过切割、糙锉、雕刻、磨光等工序，精益求精，不断完善自己，达到完美的境界。
孔子非常高兴，认为子贡能举一反三，值得肯定。子贡的悟性已经达到可以学习、讨论诗经的高度了。
笔者认为，本章的目的之一在于教导人们：如果你是一个穷人，请首先做到贫而无谄，即虽然贫穷，但不要谄媚，不曲意奉承他人。其次，尽可能做到贫而乐，即虽然贫穷，但却生活欢快。如果你是一个富人，请首先做到富而无骄，即虽然有钱，但不要骄横。其次，尽可能做到富而好礼，即虽然有钱，但要遵守礼法。
本章的目的之二在于教导人们，学习要有悟性，要善于思考，要能够由此及彼、由表及里地考虑问题。不要看到一，就只知道一，不知道一后面还有二，还有三。悟性是什么？笔者认为，悟性应该是一种发散性思维。当你知道了某一个点，你就从这一个点开始，向四周向八方，乃至向360度的方向去扩展自己的思维。想想这，想想那，许多东西就想出来了。
“贫而乐”是孔子提出一个重要观点，受到许多人的推崇。但是，笔者对“贫而乐”有不同看法。贫而乐，直译是虽然贫穷，却很欢快。笔者认为，这是孔子给穷人吃的精神麻醉剂。你都穷得揭不开锅了，你还高兴？高兴啥呢？高兴自己很穷吗？孔子倡导穷人要高高兴兴地生活，穷人高兴了，富人就心安，就不用担心穷人觊觎自己的财富，不用担心穷人闹事。这样，社会就会稳定。但是，如此一来，穷人就会永远穷下去。所以，贫而乐不值得提倡。自己很贫穷，要有忧虑感，要有危机感。唯有如此，才会想方设法改变现状，千方百计创造财富，实现自己的脱贫。如果自己很穷，却很开心、很欢快，自己就没有脱贫的想法，社会安定是安定了，但社会永远达不到共同富裕，两极分化会固定化。一个贫穷群体的存在，对社会来说，始终是一个隐患。一旦有风吹草动，这个群体就会成为不安定因素。因此，让穷人也过上舒适的日子是非常必要的。有人说，因志于道，所以贫而乐。笔者认为，不排除有个别人精神境界很高，因追求、钻研经世治国的大道理而忘记了贫穷，如颜回，但这只是个别现象。对绝大多数人而言，贫而乐是穷开心，是不应该的。
【笔者译】子贡说：“贫穷而不谄媚，富裕而不骄横，这样的品德怎么样？”孔子说:“可以，但不如虽然贫穷却乐于坚守做人的道理、保持健康欢快的心态，虽然富裕却喜欢按法律与礼节行事、老老实实做人的品德。”子贡说：“《诗经》说，一个男人修炼自己的品德如同加工骨、象牙、玉、石一样，经过切割、糙锉、雕刻、磨光，最终达到完美的境界，是不是就是达到这样的品德？”孔子说：“子贡呀，从现在开始可以和你讨论《诗经》了，告诉你一件事情，你能举一反三，知道还没告诉你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