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轴线上的《名人》故事（47）

蔡锷，大爱无言真英雄

前门八大胡同有当年云吉班的旧址，边走边看，话题自然离不开京城名妓小凤仙。当年，云吉班带着“三陪”小姐进京混营生，可能谁都没有想到，这个身材娇小、皮肤白净的小女子，竟能与护国大将军蔡锷连在一起。身在青楼，萍水相逢，讨袁护国，英年早逝，至死不渝……这一切都够得上“传奇”二字。特别是在蔡锷将军病逝后，小凤仙瞬间成为家喻户晓的“名人”。于是乎，众人将“从来侠女出红尘”等溢美之词，毫不吝惜地送给了这个传奇“妓女”。

蔡锷
无论怎样纷说，家住护国寺棉花胡同的蔡锷，与在八大胡同“工作”的小凤仙，已经成为中轴线上的历史遗存，这是不容置疑的事实。
俗话说得好，时势造英雄。天时地利人和，都让你赶上了，那就该着你命好。当年袁世凯要称帝，担心军人造反形成割据，便拉拢蔡锷进京做他的左膀右臂，并给了他一大串军衔。后发觉蔡锷不拥护袁做皇帝，便将蔡锷软禁京城，担心其回云南起兵反袁。于是，蔡大将军以身体不佳为由，请表准予休养。无事可做的蔡锷郁闷至极、度日如年，报国无望，归乡无期。闲极无聊时，溜达到八大胡同寻花问柳，歌舞升平，以解烦闷。
本来，在民国年间，蔡锷结识云吉班的风尘女子，本是件无足挂齿的寻常小事，根本用不着藏着掖着。据说：“北人视狎妓为极平常之事，父子兄弟可以同往，不过借之以销长晷，未必尽有醉翁之意，故人人趋之若鹜。”但因这事正好发生在蔡锷京津脱险，海天万里，间关入滇，发动反袁称帝的惊天大事之前，于是便成了各类媒体长盛不衰的热门话题。用当下的话说，这新闻由头不仅超大，且八卦味道十足，为标题党提供了充足的用武之地。
有作家著书记述，当时蔡大将军见到小凤仙第一面时只说了句：“风味独一无二”的盛赞之语。小凤仙紧接着点明对方：“你不像是商人，定是个不凡之人”。正可谓，英雄遇美女。风月场上，是嫖客的挑逗，还是妓女的应酬，这二人还是能品味出的。真可谓，“心有灵犀一点通”、“相逢何必曾相识”。但估摸这都是文人的想象和编造，小凤仙的言行，早已被合情合理的艺术化了。

蔡锷全家福
作家林语堂说过，在1949年之前，北京曾经是世界上最开放的都城之一。以当时蔡大将军的身份和位置（当今大军区司令），兵权在握，威震一方，镇守边关。且蔡大将军少年成名，早年留学日本，又是大学者梁启超的高徒，志向远大。那小凤仙也并非贫困山区“饿”出来的糙丫头，小学都没上完就卖“艺”求生。据说小凤仙粗通文墨，起码还能读报纸；再加上自幼学戏，那戏文戏词还是能记得住的。若是没这两下子，也进不了云吉班，最多只能在下等妓寮中混口饭吃；更难入蔡大将军的法眼。
话说当蔡大将军亮明身份，小凤仙得知眼前这位非同一般的“商人”的真实身份时，只有二傻子才不把蔡大将军紧搂在怀中。这样说倒不是看低了小凤仙的品德，而是说谁愿意以卖身为生啊。即便是不能明媒正娶，也要填个二房、三姨太之类的“妾”缺。
那一年，蔡大将军33岁，小凤仙17岁，都是人生中最好的年华。据介绍蔡锷与小凤仙相识的李鸿祥将军说，蔡锷在结识小凤仙后，就在他所居住的护国寺棉花胡同附近，为小凤仙租了一处房子。且明人不做暗事，蔡还亲笔为小凤仙题联：“不信美人终薄命, 古来侠女出风尘。”公开张扬自己金屋藏娇。
但毕竟是那个年代，蔡锷与小凤仙的交往，据说对家人都是公开的，并没有躲躲闪闪。上世纪80年代，蔡锷的女儿蔡淑莲曾说过：“妈妈以前有小凤仙的照片。有一次父亲带着母亲去看戏，还远远指给她说，那就是小凤仙。母亲说长得端端正正，穿得朴朴素素，是个像样的女孩子。”这一事实说明蔡锷对小凤仙处之泰然，彼此之间并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者说，那个年代男女地位上的差别，三妻四妾，稀松平常。至于说小凤仙对蔡锷存有啥想法，也只能说是剃头挑子一头热。
总之，不论从蔡锷当时的具体环境，还是他与两位夫人的相处看，说他与小凤仙“相恋”或“子虚乌有”都是说不通的。只是小说家言，不宜当真。
忆当年，蔡锷是包藏宇宙，吞吐天地，胸怀大志，腹有良谋的有志之士，他在身陷袁世凯牢笼、只求插翅高飞的特殊历史时期，一度与小凤仙有所交往，并不表示他对小凤仙存在什么“恋情”，只是他反袁称帝谋略中的一个环节而已。况且他们之间的境遇完全不同，小凤仙面临的是生活的窘境，而蔡锷面临的是政治的压力，他日思夜想的是怎样挣脱袁世凯的羁绊，回到云南昆明发动武装起义，反对袁世凯称帝的大问题。
但传奇之事必得有传奇之人来演绎，还得有文人墨客愿意为你挥毫。且听文人所言：当小凤仙果敢、机智，置生死于不顾将蔡大将军送上前门火车站，登上了开往天津的火车，虎口脱险；当小凤仙幻想日后能服侍蔡大将军白头到老之时，蔡大将军却因喉咙出了疾病，终结了生命，年仅37岁。呵呵，听听而已，不必认真。

蔡锷与小凤仙
事实上，反袁称帝献出了年轻生命的蔡锷，在与小凤仙的交往过程，只是他护国战争谋略中的一个小节，不存在所谓“相恋”。客观地说，小凤仙对蔡锷的成功返滇起了一定的掩护作用，但却也是她始料不及和意料之外的。无论怎么说，小凤仙借助蔡锷大将军的名声，成功迈入“名妓”行列，这是不容争辩的事实。
据说小凤仙当时（1916年）一身素衣参加蔡锷的追悼会，而后便退隐江湖，销声匿迹。直至1951年，京剧大师梅兰芳赴朝鲜慰问志愿军战士，路过沈阳演出时，小凤仙一纸书信求见大师，那时她已经隐姓埋名（改名张洗非）35年矣。在小凤仙恳求梅大师帮忙找工作后，沈阳市政府安排“张洗非”在幼儿园做保健员。
小凤仙晚年生活凄苦，据说在一个风雪之夜，小凤仙指着话匣子里播放的评书——“蔡锷与小凤仙”，张着半拉嘴，离开了这个世界。需要说明的是，这也可能是文人的猜测和演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