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华山医院哈佛楼出发,上海女婿马伯庸挖掘上海大医传奇

2022-9-9 06:20| 发布者: h78a1zik7r| 查看: 1441| 评论: 1

这里是默认签名
“当时是去华山医院参加一个活动,医生朋友说去参观一下院史馆——我心想,一个医院的资料室能有什么呢?走到那栋楼,建于1910年的哈佛楼曾是华山医院的门诊楼,我的脑袋‘嗡’一下响了。”回想起5年前的这件往事,作家马伯庸依然印象深刻。

那一刻起,一颗种子埋下了。直到5年后,2022年,80万字《大医》分“破晓篇”“日出篇”,由上海文艺出版社、博集天卷联合出版。这是马伯庸迄今体量最大的一部作品。

“创作的过程很艰苦,也非常欢快,我希望把这些感动传递给大家,让更多人知道,在当年曾经存在过这么一群血肉之躯。”在首场新书分享会上,马伯庸如此表示。

复旦大学中文系教授严锋则评价:“这是马伯庸的一次华丽的转身。”



1907年,留学英国剑桥归来的慈善家沈敦和呈给晚清政府的奏折,在沉寂多年后,终于批了下来。“中国红十字会总医院暨医学堂”成立,第一家中国人自己创办的医院就这样在上海诞生。“一家贯穿了整个近代史的医院,一定有很多故事。”这是马伯庸的直觉。

爬梳大量资料、学习相关医学知识之后,2019年12月31日,马伯庸在键盘上敲下小说的第一页。“这之后,全世界进入疫情时代。因为这部小说写作的难度,我打过退堂鼓,但心里的确有一种责任感,想把中国医学工作者的故事讲给更多人听。”



1910年的上海,一个在日俄战场上死里逃生的东北少年、一个在伦敦公使馆里跑腿长大的广东少年、一个不肯安享富贵的上海少女——这三个出身、性格、际遇各不相同的年轻人,同时踏入一所刚刚成立的医院。这是《大医》的三个主人公。小说人物虽是虚构,但代表了当时从事医学事业的三种人。

“医学是人学,文学也是人学,有着天然的联系。马伯庸是历史小说作家,我们常说,文学是历史的横切面,切开让你看到里头的血肉和筋脉。这是一种比喻,而在《大医》这部作品中,马伯庸是真的用手术刀切开了血管。”严锋说。

写《大医》,马伯庸有过心理斗争。最纠结的就是,自己并非医学专业出身,能把专业知识写准确吗?最终,他还是被叙事的欲望推入创作。他坦言,尽管已经做足心理准备,但依然大大低估了创作的难度。《大医》从清末一直讲到新中国建立,每一个时代的医疗发展情况都不同,医疗常识和手段也和当下的认知很不一样。比如,1900年才有血型的概念,1911年才普遍接受输血需要匹配血型。再如,青霉素(旧称盘尼西林)1943年才在美国实现量产,1945年前,中国还是靠磺胺来抗菌。诸如此类细节的把握,书中还有很多。“作为历史小说,有先天的缺陷,那就是现代读者与历史的距离。如何让读者进入当时的历史,怎样让他们相信我写的故事?就是要把一个个细节做到位。”

“这是一部张扬理想主义的小说。理想主义容易写得高调、空洞,甚至进入某种模式、口号,《大医》并非如此。”严锋认为,令人信服的科学基础、底层逻辑和真实的细节,是马伯庸的“看家本领”,也是激起读者共鸣的基石。同时,对喜欢马伯庸过往作品的读者而言,这部小说中依然能看到熟悉的手法,比如如何去解谜,如何去闯关,甚至是马伯庸最拿手的“三国逻辑”——三位主人公都有自己的特长,在拯救生命的场景中,轮番上阵,“组团打怪”。

“《大医》有可能改变当代文学的生态环境,也有可能改变当代文学史的走向。”《收获》主编程永新解释,当代文学到了需要融合的时代,传统意义上的“纯文学”应该向其他门类学习。“马伯庸的小说以大众所知的历史为起点展开想象,融入密集的知识。《大医》抓住了一个特别的‘扶手’——关乎每个老百姓的医学,对今天的读者来说,既是历史小说,也是现实小说。如何定义好的叙事风格?如何定义文学?作为当下一个现象级作家,马伯庸站在中国小说的拐角处,值得文学界、批评界研究思考。”



对话马伯庸

问:《大医》中的主人公有原型吗?

马伯庸:《大医》里的三个主人公代表了当时慈善医生的三个来源,没有1:1的原型。书中有一个人物——院办曹主任,参考了我熟悉的主持人曹可凡。书里的曹主任体型比较圆,喜欢笑,一笑眼睛就看不见了,喜欢戴黑框眼镜、礼帽。在尚未出版的“日出篇”里,曹主任的结局是我写来特别感动的。这个在历史进程中总是“站错队”的人,面对日军对中国医生的戕害,一改唯唯诺诺的样子,勇敢地站了出来。

我从小看曹可凡老师的节目长大。有一回在饭局上碰到曹老师,跟他一说,他还挺高兴。当事人都不在意,我就更高兴了。

问:你的很多作品被改编为影视剧。这部作品出版后,也有很多读者觉得,这部彰显理想光芒的小说,值得被搬上银幕荧屏。

马伯庸:我的工作是把作品写完,后续的开发,就交给专业人员。不过,这部小说的改编难度非常大,从清末跨越到1950年,且不说演员本身,所涉及的场景和大时代背景,都是需要花费很多时间和资源才能实现的。

作为一个小说家,这些事情不需要我去头痛。我的工作就是写出一个好的故事,恰如其分地表达我想表达的。

问:《大医》是有关上海的故事,在你眼中,上海人是什么样的?

马伯庸:我大学是在上海读的,在上海外国语大学读了两年。我太太是上海人。原来我对上海人的刻板印象和大部分北方人差不多,接触下来,上海人给我最深的印象就是现代意识、契约精神,还有恰到好处的分寸感,相处起来不累。

说到《大医》,要写出100年前上海的氛围是很难的,要写现在的上海人其实也很难。写这部作品,我在第一时间买了四本写不同时期上海的书。到上海图书馆翻了一个月《申报》,就是为了体验当时上海的氛围。这种感觉,必须要读当时的报纸、看广告里的用语、看社会新闻才能得到。

我写《长安十二时辰》,有位读者说对西安历史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去西安花了很长时间游览,现在成了唐代的专家,对西安的一砖一瓦都有特别专业的了解,这让我感到荣幸。《大医》出版后,有个读者在网上写,他把书中提到的场景都走了一遍。确实,我写小说的时候,也是把上海真实存在的建筑、很多不为人知的遗迹走了一遍。能从小说中读到自己生活的真实的上海,这种沉浸感和共鸣感,是这部有关上海的小说想提供给读者的。

问:小说中也出现了不少真实的历史人物。

马伯庸:中国公共卫生的先驱颜福庆先生、红十字会总医院的创办者沈敦和先生、上海第一家女子专科医校——女子中西医学堂校长张竹君女士,这三位在中国医疗史、慈善救济史占据重要地位的人物,是我满怀创作热情书写的篇章。他们三个人都带着故事基因、故事风范,我试着用自己的笔触,借着原创的主人公,把与他们有千丝万缕关系的这三个历史上真实人物的故事带出来,也是表达对医学界前辈的敬意。

问:书中三位主人公机缘巧合进入了医院。对今天的年轻人的职业选择有什么建议?

马伯庸:年轻人的选择一方面要根据自己的能力,一方面要看到大时代的趋势。书里的三个主人公,按照个人能力来说,都是有各自的前途的。他们既应和了时代的发展,也有自己的坚持,做出了不违背本心的选择。

其实,看当时的资料,我也好奇,在那个年代,做医生是投入远远大于产出的。人类的本性是趋利避害的,书中的主人公做出这样的选择,可能有读者觉得,是不是编出来的?在当时,就是有一大批医生义无反顾地做出了不符合个人利益的选择。

比如颜福庆先生,他从上海圣约翰大学医学院毕业后,去南非给华人矿工看病。这段经历,对他的个人利益毫无帮助,甚至会危害生命,但他就是这么做了。这本书之所以叫《大医》,和颜福庆先生的经历有关系。大医,不只是医,还有“大”,就像金庸笔下的郭靖所说,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问:微博上看到一个评论说,有底蕴的单位都应该请马伯庸这样的作家看一下他们的资料室,有可能就会成就一部很好的作品。《大医》之后,有什么样的创作计划?

马伯庸:写《大医》加上调研,差不多用了三四年。之后,我想换换脑子,写一个和《大医》完全不同的时代、完全不同的故事,让自己完全“休息”。

《大医》也是历史小说,历史小说这条路我会继续走下去。中国历史源远流长,每个时代都有大量好素材。我搜集了很多这样的素材,现在还处于素材很多、想法很多、产能有限的状态。所以,会把历史小说持续写下去。
图片来源:主办方提供
来源:作者:施晨露 顾奕昕
这里是默认签名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上一篇:二十岁名扬天下、位极人臣:盘点那些年少成名的牛逼人物

下一篇:4K观韵电视持三大利器震撼来袭,LG再燃4K战火

sitemap.txt | sitemap.xml | sitemap.html |Archiver|手机版|小黑屋|彩虹邦人脉系统 ( 皖ICP备2021012059号 )

GMT+8, 2024-11-24 22:52 , Processed in 0.376907 second(s), 46 queries .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