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诗人 恣肆名士——易顺鼎事迹评介
五、晚年捧伶,恣肆而为。
易顺鼎晚年捧伶任性而为,为时人与后人诟病,致使他创造出的文学珍宝蒙上了厚厚的杂质,而不能放射出熠熠光芒,后人也因忌讳政治道德问题而不去凿取,由此,一件文学艺术瑰宝被掩埋,一个文学大师被掩藏。
顺鼎被人诟病有两点:一是在袁世凯手下为官,二是肆无忌惮的“捧伶”,也就是追星,可谓骨灰级的粉丝。
易顺鼎一生仕途不顺,没有真正当过主官,加之不会理财,所以,晚年穷困潦倒。《忍古楼诗话》记载:“为岑云阶(春煊)制军所劾,罢官去,潦倒江湖。辛亥后,遂屈居僚下,携一妾居京都,穷困抑郁以死。与孟晋乞食相类(讨口饭吃)。一时假记戏言,竟成终身谶语,亦可哀也。”[1]在这种情况下,他只能出仕民国为官,免得为饿殍。
根据《现代中国文学史》记载:
其后,袁氏僭帝,而顺鼎闲居日下(北京),贫不能自存,克文问:“君能屈志小就否?”易对曰:“枯鱼入水,岂也择流?穷鸟奔林,乌暇问木?”遂荐为印铸局参事,两权(代理)印铸局长,志满意得,狂喜欲绝。亦作诗以自写其幸。[2]
陈灨一《新语林》也有类似记载。说明顺鼎迫于生计,不得已而去当袁世凯的官,而且,荐引他去做事的是袁世凯的二儿子袁克文,他们是好朋友,袁克文是反对袁世凯称帝的。钱基博说他“有类饥鹰,饱即飏去。”[3]应该说他当印铸参事,没有什么政治目的,也不是去帮助袁世凯复辟帝制,纯粹是“饥不择食”,仅为稻粱谋而已,而且,袁氏也不相信他,否则,两次代理局长就是没有转正。
顺鼎出任民国官职,此举很受其他遗老如樊增祥等人的鄙夷。樊寄诗给易,有“知否故人沧海上,斜簪散发伴闲人”,“润色庾郎枯树槁,忏除李主见花羞”之句,其间的道德优越感溢于言表,而于易顺鼎这个为五斗米折腰的人不无讥讽。易顺鼎则“作长歌劝遗老出山,谓民国时代,无所谓贰臣云云”。[4]顺鼎对此并不在意,反而劝他们出山,因为民国不存在“贰臣”一说。叶昌炽《缘督庐日记》甲寅年(1914)十二月一日记载:“樊山亦毅然入都供职,兼参议顾问两官,又兼清史馆。其妇来尼(阻止;阻拦。)之,绝裾而行。”[5]讽刺顺鼎的诗歌刚完成,樊山也走下道德高地,当了“贰臣”。
顺鼎非袁世凯一党。民国二年,袁世凯派人刺杀国民党领袖宋教仁,却又飞电赠银,以国葬之礼举哀。易顺鼎挽宋联云:“卿不死孤不得安,自来造物忌才,比庸众忌才更甚;壮之时戒之在斗,岂但先生可痛,恐世人可痛尤多。”[6]上联直指袁世凯之包藏祸心,下联以反语警世,寄慨遥深。
说到民国初年“捧伶”、追星,已蔚然成风。《近代名家评传》记录:
丙辰(1916)二月初旬,鲜灵芝因受虐于夫,竟有吞金求尽之惨事,以致报馆为之声怨,警厅为之忙碌,名士为之痛苦,医院为之费尽心力,某新闻记者因之受同行之呵斥,大珊栏为之减色,广德楼为之廖寂,有警天地泣鬼神,风雨满城,春行秋令之观。[7]
易宗夔《新世说》记载:
民国以来,都中女伶颇盛,最有名者,为鲜灵芝、刘喜奎、富竹友、刘菊仙诸伶。一时名流多溺之,争为诗歌相鼓吹,如易哭庵之《鲜灵芝歌》所云“生男一蟹输一蟹,生女一雌胜一雌”、“牡丹嫩蕊开春暮,碧螺新茶摘雨前”,甚为脍炙人口。刘少少对喜奎为“刘王”,尚为文人游戏之笔,至作《同姓不为婚辩》,几欲唐突西施,则近于呆矣。樊樊山之于竹友,李直绳之于菊仙,或认为寄女,或纳为簉(zào)室(妾室)。风流所煽,则致儇薄少年,寒酸学子,逾闲荡检,举国若狂。推原作俑,易、刘、樊、李诸公,不能辞其咎矣。[8]
当然,其中有时间、有精力、有金钱捧伶的自然是那些遗老,捧伶也成了大多数遗老的日常生活。刘成禺《洪宪纪事诗本末簿注》记载:“乙卯年北京闹洪宪热,人物麇集都下,争尚戏迷。……当时袁氏诸子、要人文客长包两班(三庆园、广德楼)头二排。”“名士如易哭厂(顺鼎的号)、罗瘿公、沈宗畸辈,日奔走喜奎之门,得一顾盼以为荣。”[9]可见当时看戏捧伶成为达官贵人、遗老遗少夜以继日追求的时尚,易顺鼎只是其中自我表现特别突出的人物。
顺鼎捧伶特别之一是“不”要脸。为他人所不为,追求言行的狂热性和轰动效应的极致性。比如鼓掌、喝彩就与他人不同。刘成禺《洪宪纪事诗本末簿注》记载:“喜奎、灵芝出台,实甫必纳首怀中,高撑两掌乱拍,曰:此喝手彩也。”拍掌的姿势异于他人,名之曰“喝手彩”。另外,他还有一种“特别之彩声,起于座间,于要命之外,自树一帜,此即实甫所谓喝彩之他法,四座皆惊者也。丑态百出,可见一斑。”[10]
为了与众不同,他竟高喊刘喜奎为亲娘。刘成禺《洪宪纪事诗三种》记述:
哭厂曰:喜奎如顾我尊呼为母,亦所心许。……喜奎登台,哭厂必纳首怀中,大呼曰:我的娘!我的妈!我老早来伺候你了。每日哭厂必与诸名士过喜奎家一二次,入门脱帽,必狂呼:我的亲娘,我又来了。”[11]
虽然汉寿有喊小辈“亲娘”是昵称的习惯,但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喊二十出头的姑娘为“亲娘”,只有他易顺鼎做得出来。当时就有人将他捧刘喜奎的事,写诗嘲笑他。刘禺生《洪宪纪事诗》有:“骡马街南刘二家,白头诗客戏生涯。入门脱帽狂呼母,天女嫣然一散花。”[12]
他为了捧刘喜奎,还肆无忌惮的作践自己。写诗曰:“我愿将身化为纸,喜奎更衣能染指。我愿将身化为布,裁作喜奎护裆裤。”[13]自己愿意当刘喜奎的手纸、短裤,也只有顺鼎想得到,说得出来。
顺鼎捧伶特别之二是不要命。为捧伶可以置自己生命于不顾,不怕瘟疫传染,明知闯南墙也不回头。名伶金玉兰十分讨厌顺鼎,顺鼎一次费尽心事,以巨金贿赂,才得见玉兰。玉兰一见顺鼎便大骂,搞得他灰头土脸,尴尬万分。就是对他如此绝情之人,他也没有减弱对她的追捧。“民国二年癸丑(1913)夏日,有宁赣之变,一时党狱大兴,株连者甚众,一日哭庵最赏识之女伶金玉兰忽以嫌疑枪决闻,哭庵闻之,伏地大哭,并以诗吊之,中有句云:‘天因太忌生尤物,世竟公然杀美人。’则其怨愤之情可知。”[14]但这个消息是假的,顺鼎知道后大喜,可惜三年后玉兰病逝。罗瘿公将此噩耗告知正在办公的顺鼎,他“遽惊痛倒地,一时局员大惊,急雇车送回寓所,良久始苏,即赴兰寓视殓,泪如雨下,引笔成挽诗一首。”[15]诗曰:
癸丑惊心到丙辰,三年噩耗充成真。直将叹凤嗟麟意,来吊生龙活虎人。哭汝只应珠作泪,无郎终保玉为身。百花生日才过了,蓦地罡风断送春。[16]
事后发生的事为人始料未及,《近代名家评传》记载:
玉兰未殓,实甫即抵其寓,坚请抚尸一哭,其家再三挡驾,后见其哀痛堪怜,许之。实甫入,果抱尸大哭一场。归而病,医者云系红疹,得诸传染,宜谨慎。实甫慨然曰:“星者算余寿止五十九,今年大数已盈,洪宪又复取消,帝国之年我始生之说,又归无效,得从玉兰于地下,亦大佳事”云。[17]
顺鼎捧伶不计后果,抱尸痛哭染上红疹,有人说是白喉,都是传染病。对此,他不屑一顾,说是算命的说他只能活五十九岁,现已超过;加之袁世凯已死,他曾说帝国之初年为他重生之年,已成乌有,能够追随玉兰于地下,也是一件大好事。所以,他的好友樊山说他“好色不怕死。”[18]
易顺鼎的捧伶言行,受到了一些人的严厉抨击,说他“一生放纵,奢淫骄妄,肆无忌惮。……,中年以往,日以诗词自写其牢骚,然诲淫之作,居十之八九,易自以为玩世不恭,其实足以伤风败俗。”[19]就连湘中大名士王闿运也曾驰书规劝道:“……乃至耽著世好,情及倡优,不惜以灵仙之姿,为尘浊之役。”[20]但顺鼎充耳不闻,依然我行我素,继续疯狂的捧伶,我们认为,不是他不知道他的行为不符合士大夫的道德规范,而应该从他的社会身份、文化背景以及他本人的性格中寻找原因。
一是从社会环境来看,已把顺鼎打在底层,加上他“好色不怕死”的虚无人生观的思想基础,捧伶成了他刷存在感、求生存的“活路”。
辛亥革命后,在一个风云诡谲的时代,易顺鼎没有了往日辉煌,失去了政治靠山、经济来源、精神寄托,他已经不再是舞台的主角,却不甘于默默地淡出人们的视野。面对一个末世、衰世、乱世以及变世,他执着追求的“三不朽”已经被现实击破,若即若离的诗名,被视之如草芥,加之民国政府腐败无能,百姓生活水深火热,更加激发了具有家国情怀的他的不满。他曾写诗愤怒声讨:
自从皇纲一解纽,新政旧政纷蜩螗(tiáotánɡ,蝉,喻喧闹、纷扰不宁。)。西园卖鬻竟煊赫,东楼贿赂尤昭彰。礼义廉耻丧四维,君父夫妇废三纲。文官爱钱武怕死,贤士无名谗高张。不贤者皆父盗跖,贤者亦复兄孔方。土崩瓦解固其所,冠裂冕毁知非常。烂羊沐猴遍天下,乳臭铜臭争腾骧。侯王尽变为强盗,强盗尽变为侯王。彼所操术至巧妙,金钱主义争毫芒。……国家无事则富贵,国家有事则叛降。叛降富贵固自在,反称党魁据中央。此世界是何世界,狗彘盗贼兼优倡。[21]
面对民国这种乱象,一个前朝遗老除了只能吟唱“无可奈何花落去”外,又能做什么呢?顺鼎的思想在民初处于一种极度的矛盾中,他在困惑痛苦彷徨时,或许有这么无奈地活着不如殉清的想法冒头,故而有“梅花树下可活埋,较胜梅村(吴伟业的号,明末清初著名诗人。)草间活”诗句;有时考虑到殉清既有封建余孽之恶,又有为异族守节之嫌,殉清情何以堪?于是随波逐流,保命以度残年,故有“誓归扃门保寿命,与花断绝始此回”诗句;处处碰壁、事事不顺时,则吟唱“今日始悲君与我,误留残命殉沧桑”,表达了对未能遽死的追悔。
顺鼎在生死去就之间徘徊,终于找到了一条艰难挣扎的“活路”:那就是通过看戏捧伶,以“向死之心”变相寄托家国之痛,人生之苦,摈弃被遗弃的悲哀,被白眼的失落,解脱世态的炎凉,人情的冷落,所以在捧伶上就无怪乎不遗余力而恣肆疯狂。
顺鼎捧伶任性而为,社会客观环境对他的影响极大。王森然《近代名家评传》指出:
实甫之纵情声色,一若有迫不得已者然。观其《因渔溪招客餮(tiè,贪食。)菊,以书代柬,乃用原韵作徘体》一首云:“……,人间万事等游戏,作诗哪不俳与偕。为善为恶两俱险,或遭弹炸遭枪排。何如姑从朝市隐,文豹正欲藏烟霾。迩来群盗满乡井,入山更恐遭椎埋。……,我虽为之癖尚浅,但癖女乐耽风怀。”实甫既畏弹,又畏枪,更畏椎(打),故借耽癖女乐以避之,此实甫不得已也。论者以为实甫未必如是,而世情险恶,则诚如实甫所云,令人可畏者。[22]
王森然还特别强调:顺鼎“民国以来,以满腔幽愤,一寄之于金樽檀板之间,舞衫歌扇。”[23]钱基博说他:“盖诗之诡诞极矣!所以寄郁勃之思也。”[24]他的满腔幽愤的郁勃之思,就是对社会腐败堕落反抗,也是对人际之间相互倾轧的声讨,也是对本人前途的救赎。
顺鼎捧伶除有客观原因之外,还在于他有“向死之心”的主观原因。他的“向死之心”,我们可以在他的“捧伶诗”找出很多:“自怜海雪风魔甚,他日还应死抱琴”;“本自无心在人世,不辞将骨化灰尘”;“欲埋第一英雄骨,须在温柔第一乡”;“江南雪若深三尺,我使从天乞活埋”;“恨不早从花下死,醵金定葬柳屯田(柳永,以屯田员外郎致仕,故世称柳屯田;其仕途失意,流连勾栏作绮词,穷得死后无以为葬,众妓筹钱葬之,顺鼎与其相类。)”。顺鼎“向死之心”并非作秀,而是真心表露,他在《崇效寺牡丹下戏作短歌》中详述他的生死观:
人生不过一生耳,若不行乐真堪哀。人生不过一死耳,若尚畏死真庸才。嗟我拼死拼饿死,饿死并不求人埋。一日未死且行乐,安能四万八千里求佛,三百六十日持斋。西山饿死太痴绝,何如信陵公子醇酒死,连尹襄老舆尸回。而我生平不解饮,请以彭祖八十一女代彼李白三百杯。又何妨暂以此天香国色三千朵,代彼列屋闲居十二钗。于嗟乎!弹琴兮且傍黄连树,摘牡丹兮且上望乡台(自注:俗谚谓苦中作乐为“黄连树下弹琴”,死尚贪色为“望乡台上摘牡丹”。)[25]。
顺鼎有一种对死亡方式和意义的解构,他不赞成首阳山伯夷、叔齐这样痴绝的死法,情愿死于声色,死于醇酒。这正是《娱乐至死》一书作者尼尔·波兹曼讲的娱乐成了一种文化精神,一切文化内容都心甘情愿地成为娱乐的附庸,“其结果是我们成了一个娱乐至死的物种”。[26]当然,顺鼎与尼尔所讲的只是形式上的相同,而他是被娱乐至死,目的是达到一种精神的慰藉、灵魂的安放。
顺鼎“向死之心”转化为虚无主义的人生观,在他看来,一切皆应灭。他写道:
儒与仙、佛,三角虽异,皆求不灭。儒求不灭于名,仙求不灭于形,佛求不灭于神。我则不然,以灭为主,以为一身灭则无一身之苦,一家灭则无一家之苦,世界灭则无世界之苦。佛云灭度,庶几近之。然身灭而心不灭,形灭而神不灭,其苦犹在。故佛法尚不如我法也。若夫立德功言,儒家之所谓不灭,神仙长生,道家之所谓不灭,久以粪土视之,曾何所动其毫末哉!海内尊长,平生故人,夙昔抚尘,今将隔世。恐人事靡长,不得相见,故书此纸,略布所怀。[27]。
他的这篇文章是在他母亲死后写成的,是他情绪最低落的时候。他认为与其受苦,不如一了百了,死了就一切没有了。他痛恨苦难给人类带来了很大的不幸,恨不得世界都灭亡算了,当然,世界是否存在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他只能灭亡自己,证明他是不怕死的,可见,包括他的好友樊山在内的一些人调侃他“好色不怕死”,肯定是只看到他的表象,没有深入到他的灵魂。他在文后还特别告知亲朋故友,写此文章,以表心怀。
社会环境的逼迫,虚无主义的人生观,顺鼎在捧伶上就无怪乎不遗余力而显出狂态。连被捧的伶人也称难以承受,当时的名伶刘喜奎写信告白:
(各位)夫志不得遂,才不得展,潦倒平生,徒呼负责,此宜为君等惜,然志不得遂,缘无可遂,才不得展,缘无可展,此宜为君等羞。嗟呼!风云日恶,国步维艰,使君等果怀爱国大志,济世高才,则值此存亡攸关、千钧一发之秋,奔命救死之不遑,宁有余暇为喜奎一弱女子呕如许心血、耗如许精神,以事此无意识之争论哉?[28]
遗老们不去救国救民,而是耽于声色,刘喜奎为他们感到羞耻。但她并不了解清遗老全身心精力捧伶,是面对波诡云谲的时代,作出的一种无可奈何的应变,也是保护自己的一种策略。
<hr>[1] 《易顺鼎诗文集·附录》第三册,湖南人民出版社,2010,1944.
[2] 钱基博:《现代中国文学史》,文海出版社,1981,201.
[3] 钱基博:《现代中国文学史》,文海出版社,1981,198.
[4] 《近代名家评传》二集,三联书社,1998,129.
[5] 叶昌炽:《缘督庐日记》,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544.
[6] 《近代名家评传》二集,三联书社,1998,117.
[7] 《近代名家评传·二集》,三联书社,1998,132.
[8] 《易顺鼎诗文集·附录》第三册,湖南人民出版社,2010,1940.
[9] 刘成禺、张伯驹著《洪宪纪事诗三种》,上海古籍出版社1983,212.
[10] 《近代名家评传·二集》,三联书社,1998,126.
[11] 刘成禺、张伯驹著《洪宪纪事诗三种》,上海古籍出版社1983,212.
[12] 刘成禺、张伯驹著《洪宪纪事诗三种》,上海古籍出版社1983,211.
[13] 喻血轮:《绮情楼杂记》,文海出版社,1952,33.
[14] 《近代名家评传·二集》,三联书社,1998,99.
[15] 《近代名家评传·二集》,三联书社,1998,137.
[16] 《近代名家评传·二集》,三联书社,1998,99-100.
[17] 《近代名家评传·二集》,三联书社,1998,99-100.
[18] 涂小马、陈宇俊点校:《樊樊山诗集》,上海古籍出版社,2004 ,1786。
[19] 《近代名家评传·二集》,三联书社,1998,116-117.
[20] 王闿运:《湘绮楼诗文集》,岳麓书社,1996,839.
[21] 《易顺鼎诗文集·诗集》第三册,湖南人民出版社,2010,1056.
[22] 《近代名家评传·二集》,三联书社,1998,135-136.
[23] 《近代名家评传·二集》,三联书社,1998,95.
[24] 《现代中国文学史》,文海出版社,1930,200.
[25] 《易顺鼎诗文集》第二册,湖南人民出版社,2010,1119-1120.
[26] 转引《历史确实押韵》,海南出版公司,2013,85.
[27] 《易顺鼎诗文集·文集·自叙兼与友人》第三册,湖南人民出版社,2010,1270.
[28] 刘成禺、张伯驹著《洪宪纪事诗三种》,上海古籍出版社,1983,21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