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故事：东莞深夜大排档老板娘的为人处事智慧

2008年，初入社会的我在东莞桥头镇一家工厂打工。
工业区、大排档里留下了多少人的青春回忆。一份三块钱的炒粉就能找到一个女朋友的故事相信很多人都听说过。
据说因为当年电子厂流水线上夸张的男女比例原因，比这更夸张的事情都发生过。可惜本人没有电子厂的务工经历，无法与大家分享这些故事。
我在一家木器厂工作，高比例的男员工结构注定了我们会是大排档里的常客。
我们常去的大排档就在工厂门口，是一对湖北的夫妇在经营。老板是个沉默寡言的跛脚中年人，老板娘性格开朗，未语人先笑，我们都叫她娟姐。熟悉了之后，娟姐经常会送碟毛豆、花生之类的下酒菜，这也是我们经常光顾的原因。

一天深夜，加班结束后约了两个同事在排挡里聊天、宵夜。一群十七、八个光着膀子的年轻人横冲直撞地来到了店里。他们大呼小叫地分配好座位后便拍着桌子让老板娘上菜。娟姐忙不迭的从后面跑出来。
“各位大哥来了，吃点什么？因为比较晚了，菜式可能不齐，各位大哥多包涵！”
说着就叫自己的老公先搬两箱啤酒过来给这些‘大哥们’。
那个年代东莞治安并不是很好，据说有些小工厂每到发工资时门口都会有小混混持刀抢劫。这群人个个光着膀子、身上描龙画凤，典型的社会人形象。或许白天他们是某个工厂的员工、保安，但在此时此刻他们都是大哥。
一个瘦高个的长发男人叼着烟卷脚踩在凳子上高声吆喝，
“少他妈，老子们不差钱，有什么只管上！”
娟姐不以为杵，开店这么久她什么人没见过，来者就是客。
“好嘞，各位大哥先坐，我先上几碟凉菜送给哥几个下酒。”
说着就手脚麻利地收拾起凉菜来。
“老板娘别客气，该多少钱最后一起算。”
一个光头挂着大金链子的大哥温声说道。
“嗨！一点凉菜，不值什么钱，算是感谢各位的捧场！”
娟姐瞬间明白这位是主事人，急忙把准备好的凉菜摆在光头男面前的桌上。
两个同事在这些大哥们进来后就示意我快走，但我们的菜刚上齐，啤酒也才打开。另外排挡就在我们厂门口，保安队里都是自己的熟人，所以不用担心他们。
一群人操着不知哪里的方言大呼小叫的喝了一个多小时，在我们结账要走的时候，长毛男也来结账。同事便后退一步，示意他先来。长毛男瞥了我们一眼，也没理会，直接向娟姐喊道，
“老板娘，结账！”
“来了，来了！”
娟姐看他们终于吃完，中途也没发生什么意外，这一单算是稳了，悬着的心也可以放下了。
“各位大哥总共吃了……”
娟姐正要报一下菜单，却被长毛粗暴的打断了，
“少他妈废话，就说多少钱就行了，哥几个都还有事呢！”
喝了酒的长毛脾气更加暴躁，娟姐眼看就要结束了也不愿意多生事端。
“一共685……”
“喏！这是700。”
娟姐接过钱数了一下，脸色变了变，随即抽出一张，
“各位大哥第一次来，零头就抹了，收您600，欢迎下次再来！”
老板本来在后面坐着休息，听到娟姐抹掉85的零头，急忙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
我们三个听到后也大吃一惊，要
知道在那个年代，一个普通工人的工资也不过一千多点，抹掉八十多的零头可以算是大手笔了。
这边的动静引来的光头大哥的关注。
“怎么回事？”
长毛正要解释，光头已经接过了娟姐递回的百元大钞。刚已入手光头脸色瞬间大变。
“你他妈的丢不丢人！”
光头一把将钱甩到长毛脸上，随即抬脚将他踹到一边。
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递给娟姐，
“手下人不懂事，老板娘见笑了！”
说罢扭头就走，长毛也涨红了脸跟在身后离开了。
“假的啊！”
老板惊呼一声，算是明白了娟姐抹零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