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奇故事：无名刀客

1

南国，边关，丛林。
黄昏时分，蒙某的茅屋里亮着豆大的灯光。
突然，“嗖”的一声，一个黑影从门口一闪而过。
蒙某眼疾手快，喝道：“谁？”
来人不语。
蒙某：“不管是兵是匪，来都来了，总得出来见个面吧！”
来人还是不语，静伫柴门后。
蒙某怒了，轻抬右手，只见平时练功用的100斤重石锁“嗖”地拔起，往大门投去。
“嘎咂”一阵断裂声过后，木门被砸出一个大洞。
可是，门外的黑影毫发无损，因为他飘移的速度足够快。
蒙某一惊，抄过案上60斤重的大刀，一个箭步冲出门外。
转眼间，两人已经面对面站着。
黑影：“身高膀阔，臂力过人，能舞60斤重大刀，能举100斤重石锁，蒙壮士果然名不虚传！”
蒙某本想冲过去，却被这声如洪钟的话镇住了。
蒙某：“你……是何人？”
黑影：“冯子材！”
蒙某：“啊？”
黑影：“可惜了，蒙壮士一身好武艺只是拿来打猎的。”
蒙某低头不语，攥紧了拳头。

2

夏日，南国，边关，丛林。
无风，烈日透过树叶的缝隙，投射到地面，形成斑斑点点。
突然，丛林深处蹿起几只惊鸟。
“嗖嗖嗖”三声冷箭过后，飞鸟应声坠落。
几乎同时，密林深处传来“刷刷刷”的声音，一个满脸是血的男子正扒开草丛疯狂地逃命，身后紧跟三个持枪洋人。洋人比划着火枪，嘴里“叽里呱啦”叫嚣。
逃命的那个是清国人，拖着长辫子，因伤势太重，加上草密路窄，跌跌撞撞。身后的洋枪多次锁定他，只要轻轻扣动扳机，“砰”的一声，一条命就没了。他仿佛一只被关进笼子的猎物，随时待宰。
突然，一个黑衣壮汉跃出草丛，挥舞着一把大刀。伴随“噗”的一声闷响，一个洋人的头颅转眼已搬家，脖子上的鲜血喷出来，溅在树叶上。另外两个洋人还来不及反应，也已沦为刀下鬼。
这一切来得太快了，以致前面那个逃命的人丝毫没有察觉，依然拼命地往前突。
黑衣壮汉就是蒙某。他从草丛捡起几只鸟，挂在背上，转身消失密林中。

3

此时，蒙某听了冯子材的话，身体微微一震。瞬间有点结巴：“不知冯将军大驾光临，请移步寒舍。”
两人坐定，蒙某：“冯将军夜晚到此，有何贵干？”
冯子材叹气：“中法战争爆发后，清军节节败退，清廷命冯某组建萃军。眼下，冯某正率领9000人马开赴中越边境。过不了多久，中法在镇南关必有一战。”
蒙某：“哦。”
冯子材：“蒙壮士名声在外，冯某冒昧来访，一来想请教边关地形，二来请教破敌之计。”
蒙某：“不敢当，蒙某只是个猎人。”
冯子材：“国难当头，还望蒙壮士出关助我杀敌！
蒙某听了，眉头紧皱。

4

蒙某出生于南疆某村一个贫困之家，一家八口只有三亩薄田。
一年天大旱，交不起租，蒙父便将田当押了。
蒙父老实巴交，没了田地，只好上山打猎，带夹子上山布设。就算半饥半饱，他却不希望儿子弄枪使棒。
蒙父生前常感叹：“大清国运难久矣！”
不过，蒙某是一个有秘密的人——他背着父亲习武。
蒙某成年后，比常人高出一个头，身高膀阔，腰圆臂粗，能挥舞60斤重的大刀，能举起100斤重的石锁，能挑200斤重的担子。他跑得飞快，曾经为了追一只鹿跑了60里远，直到鹿筋疲力尽，手到擒来。
一天，蒙某在村前耙田时，四名官差气汹汹赶来催粮。蒙某盛怒之下，大喝一声，将牛尾巴一拉，连牛带耙跌过两块田，吓得官差不敢近前。
当父亲发现蒙某迷恋武术时，大发雷霆，可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为防止儿子叛逆谋反，老人写下血书，亲手塞给儿子才咽下最后一口气。
那张血书上写道：“小儿蒙某，勿从戎，莫当官，你武功再高也杀不了几个敌人，更救不了大清国的命……”

5

冯子材瞥见蒙某面露难色：“莫非蒙壮士有什么难言之隐？”
蒙某点点头：“自古忠孝难两全。”
冯子材：“原来如此。冯某心虽不舍，却也不敢勉强。”
蒙某悻悻：“冯将军，我……”
冯子材：“打搅了。冯某就此别过。”

6

夜深了，蒙某独坐桌旁自斟自酌。桌上放着父亲写的那张带血的字条。
蒙某自言自语：“爹，孩儿跟冯将军都是练武之人，都嫉恶如仇。虽然孩儿不曾从军，但也砍过数颗洋人脑袋，从洋人的枪炮下救回数条同胞性命。”
蒙某自言自语：“然，孩儿自知比不过冯将军。因为我不过是一个猎人，而他官至提督；我的一身好武艺只拿来杀飞禽走兽，而他的武艺则是拿来杀敌报国。”
蒙某揉上纸条，将它捧在手中，自言自语：“可是爹，孩儿若再缩手缩脚，这片森林迟早落入外敌之手，到时何处可安身？”
突然，蒙某“嚯”地起身，取下大刀，关上柴门，追冯子材而去。
冯子材还没走出几里地，蒙某便提刀追上了：“蒙某不才，愿随将军出关杀敌！”
冯子材拱手微笑：“冯某求之不得！”
蒙某：“天亮后，我即带将军察看镇南关地形，部署作战计划。”

7

1885年农历二月初八，镇南关，炮火连天，刀剑交错，血肉横飞，喊打喊杀声此起彼伏。
冯子材率军在关前隘打败法国人，取得名震中外的镇南关大捷。
经蒙某认真挑选，专门训练的敢死队员，在近战肉搏中一下子就歼敌300多人，而他一人就杀敌10多人。
搏斗中，蒙某挥舞大刀，如砍瓜切菜，鲜血溅了一身。因搏杀时间太久，手指竟然贴着刀柄，以致战斗结束需别人帮忙才能摘下大刀。
中法战争结束，冯子材找到蒙某：
“蒙壮士，只要你愿意，冯某可以举荐你进军营谋个一官半职。”
蒙某：“多谢萃帅好意，我早已经习惯当一名猎人，一离开这深山老林就会迷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