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牛荐书|两部新作全面展现张伯驹的传奇人生,听作者靳飞讲述张伯驹与江苏的渊源故事

2022-3-25 17:02| 发布者: admin| 查看: 1963| 评论: 0

“你知道摘燕窝吗,燕窝要一点一点摘干净,它才能成为上好的补品,做学术就像这摘燕窝一样,你得有耐心的……”近日,著名作家、学者靳飞所著《张伯驹年谱(1898—1982)》《张伯驹笔记:文化奇人的前半生》由北京出版集团文津出版社出版发行,这两本书是靳飞近三十年来研究张伯驹与近现代文化史成果的集中展现,用30年的时间去研究一个人,个中辛苦自不必说,但在接受扬子晚报/紫牛新闻记者独家专访时,靳飞却直言,对于中国的一流文化人物,就应该用一流的学术标准去研究,“30年,时间虽长,我却只感受到乐趣”。





对张伯驹的研究:

从最初的好奇,到无限的感动

《张伯驹年谱(1898—1982)》全书总字数33.8万字,全面记述了张伯驹的传奇人生,《张伯驹笔记:文化奇人的前半生》全书总字数16.8万字,记述了近现代被尘封的历史往事,包括了作者的诸多独特发现,展现出一代文化奇人张伯驹辉煌的前半生。

“我对于张伯驹先生的兴趣,最早始于80年代中期”,靳飞告诉记者,最初知道张伯驹其人是因为他的京剧老师叶盛长先生,叶先生年轻时曾是张伯驹的忠实追随者,另外,靳飞文学方面的老师张中行先生的成名之作《负暄琐话》里也写到了张伯驹,这让靳飞对张伯驹充满了好奇,直到了九十年代中期,靳飞在东京读到张伯驹《丛碧书画录》序里所云,“(中国书画珍宝)自鼎革以还,内府失散,辗转多入外邦。自宝其宝,犹不及麝脐翟尾,良可慨已。予之烟云过眼,所获已多,故予之所蓄,不必终予身为予有,但使永存吾土,世传有绪,是则予为是录之所愿也”,这段话让靳飞心中充满着无限感动,“当时我就发愿不向政府申报一分钱经费,以一己之薄力,为伯驹先生留一部信史”,这便是靳飞对张伯驹研究的真正开端。

作“年谱”,严谨和专业是非常重要的,靳飞告诉记者,他一共参考了近300种书目,对张伯驹的生平与成就进行了全面、深入、详细、生动的记录和梳理,“我是用一流学术标准去做的研究,绝不抄网上资料,所有内容必须都有文献出处”,关于这一点,靳飞举例说,张伯驹在1911年秋曾陪伴袁世凯诸子就读于天津新学书院,其间又于课外受教于中国近现代教育的开创者严修。张伯驹非常重视这一资历,晚年诗有“犹忆春风戒酒楼”之句,表明对于严修的深切怀念。那么,严修对于张伯驹,是否留有记录呢?靳飞在“年谱”开工之后,便四处搜求《严修日记》,无巧不成书,当他请一位友人到中国书店去打听时,中国书店的负责人回应说,“没想到还真有人要找这样的书”,随即从库房将书找出,而且爽快地把价值2000元的整套书送给了靳飞。

靳飞回忆说,当时拿到书,真是既喜又惊,“惶惶四大巨册影印本,米粒大的小字,密密麻麻,能读下来就是个浩大的工程”,然而,为了伯驹年谱,也为了中国书店的豪爽,靳飞强迫自己举着放大镜通读一遍,“尽管最后从中摘出的资料,用于年谱的不过200字,但就是这200字,清清楚楚地记述了张伯驹与袁氏诸子在天津就读的起止时间”。

在编著年谱过程中,这样的困难比比皆是,甚至是张伯驹曾说过一句“某年某月天气晴”,靳飞都要去查证一番那天的气候,靳飞说,作年谱,就像摘燕窝,“燕窝要一点一点摘干净,它才能成为上好的补品,做学术就像这摘燕窝一样,你得有耐心的……”在靳飞看来,对于中国的一流文化人物,就应该用一流的学术标准去研究,“如果我拿出来的是三流的学术著作,去记录一流的文化人物张伯驹,我觉得我对不起他”,用30年的时间去专注地研究一个文化人物,这在靳飞心中,才是真正的文化传承。

张伯驹与南京:

这是他的恋爱圣地,也是他唯一担任有实际意义工作的地方

采访中,靳飞先生也兴致盎然地和记者说起张伯驹和江苏,和南京不得不说的故事。张伯驹一生中共有四个太太,其中两位太太是江苏苏州人,这两位太太,一个太太给他生了个儿子后离婚了,再有一个就是他最爱的夫人潘素。



张伯驹潘素

“张伯驹因为是大少爷,一直也没什么正经工作,他第一份拿工资的正式工作就是从南京开始的,1936年他被任命为盐业银行南京行的经理,月薪250块钱,再加100块钱的车马费”,靳飞笑着说,这薪水在当时已经是很高的了,根据靳飞的研究,他告诉记者张伯驹的一生中,唯一的一个具有实际意义的职务就是南京盐业银行经理,因为“张伯驹在其他地方‘基本上’没拿过工资”。

在盐业银行工作时,他常常要往返奔波于南京,上海,还得参加各种酒宴应酬。一次,张伯驹去上海的天香阁吃饭,遇见了他一生的挚爱——潘素。那一年张伯驹已经三十八九岁了,但却是第一次有了恋爱的感觉,这之后的一年,由于张伯驹着急与潘素一起生活,盐业银行南京行经理的职务只干了短短一年多的时间,便带着潘素直接奔了北京,靳飞总结道,“张伯驹与江苏的渊源,最重要的就是他的恋爱了,他一生中最重要的恋爱就在江苏南京”,而且,靳飞通过研究也发现,虽然张伯驹是河南人,长期生活在北方,在江苏的时间并不长,但他对江苏却是很有感情的,“因为他特别爱江南的山水,张伯驹的几任太太他都带着去过江南”。

对于这两部全面展现张伯驹传奇人生的新作,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高远东认为,当今年轻一代中,能理解,尤其是从心灵趣味的内部生活和生计营生的外部生活两方面贴近张伯驹的,靳飞先生不是唯一,恐怕也是寥若晨星的极少数几位,他的性情、际遇、才情、趣味、见识乃至努力,使他成为张伯驹研究的“佳配”。他写张伯驹,大处着眼,能看到他对中国历史文化的承担,能写出他在风雨飘摇的近代史和近代社会勉力维持祖国文物和传统艺术的不屈心志;但具体写来,又是细处落笔,深处勾索,把外史、私生活、诗词唱和、戏剧活动等写实写活,既“无一字无来处”,又无一处不新鲜生动。真正从社会、历史、人生、风雅的四方六合的脉络深处,刻画张伯驹既端谨拘守又淋漓写意的诗化人生和诗意生命。靳飞先生的两部张伯驹研究著作,其为历史也信,其为文学而美,其为世道人心则善,其为我国风雅文化之流传则苦心孤诣,多所发现,深有寄托,确实是近年文史著作界难遇的佳作之二。扬子晚报/紫牛新闻记者 黄彦文

校对 徐珩

来源:紫牛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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