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恒业：再忆当年高考事儿

2022年6月8日，是全国高考的第二天，无数莘莘学子都在实现着自己的梦想，十几年的寒窗，十几年的汗水，为的就是这两天的答卷。祝愿各位学子考出佳绩，金榜题名。也祝我参加高考的孩子一路顺风，惊喜连连！

我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的高考生。那时也是遵循着“学而优则仕”的儒家传统，农村孩子都想摆脱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村生活，一心考取功名，同时也能光宗耀祖。不过，那时考生多，录取少，录取率只在百分之十左右，所以我成了个落榜生。
那时的大学有三个级别，一曰本科，二曰大专，三曰中专，按分数高低依次录取，哪怕是被级别最小的中专录取，也是荣幸几代，名誉远播。录取通知书一下，家里人立马忙着转户口粮食关系：村、乡、县证明盖章等等事项，得几天才能操办结束。开学之时，把户口粮食关系转到录取的学校，就算是吃商品粮的人了。而且大学一毕业立马分配工作，成了公职，端起了铁饭碗。
当时也是文理分科。我学的是文科，语数英必考，地理、历史、政治六科，理科也是语数英，物理、化学、生物六科。每天上、下午各考一门，三天考完，时间是七月份的七、八、九三天。因为落榜生太多，时人称之为“黑色的七月”。

高三那时很少有参考资料，就是十几本课本，加上老师手工蜡版刻印的几张参考卷子。那时高考制度不是很严。学生没有身份证，高考报考前名字可以随时更改，所以复读的学生很多，有的一年不行就两年，两年不行就三年，坚持“八年抗战”者大有人在，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只有考上大学才算是跳出了龙门。
高考前也是拼搏、紧张。记得有一位女同学已复读三年，高考前夕，突发头痛，俯仰不可忍，老师立马送她到医院，诊为神经紧张所致，结果错失高考，遗憾终生！还有一位男同学，春节过后到校，直至高考结束没有回家，粮、钱都是家人所送，衣服很少洗涤，更不用说洗澡了。我们问他洗澡不，他说回家一起洗，去旧除新，结果考了个中专，吃了商品粮，成了公务员。还有一位同学奋斗了七年，平时模拟考试都是前几名，可每逢高考往往又临阵失手，结果名落孙山。后来决心不再复读，然而到家没几天又返回了学校，问之，无奈地回说：一样大的朋友都结婚生子了，没有女孩要我这个大龄落榜生，再怼一年吧，碰碰运气。结果还是榜上无名。

我参加高考那年算是万幸中的万幸，分配考场时恰恰分到本校，又恰恰分到所在班级，更巧的是，又恰恰分到我的座位，真可谓得天独厚，天时地利，但考试运气却不佳。考英语时，突然电闪雷鸣，风雨骤至，临窗而坐，穿窗而过的雨水打湿了我们几个同学的试卷。本来英语学的就不是很好，又严重影响了我的心情，或许是天意吧，试卷又不能换，草草做完交卷。
到了公布分数时，我去学校一看，高考成绩离最低分数线还差二十余分，榜上无名，已成定局。只好垂头丧气地骑车回家，顺着河堤边骑边胡思乱想，一不留神，连人带车翻滚跌入河中，幸亏那时年轻身强没有受伤，站起身，拉起车，悄悄地回到了家。

秋后开学，欲复读，连续找了几个学校，都是人满拥挤，无缝可插。一怒之下，决心回家，不再复读！何必争过独木之桥，条条大道通北京，另谋出路也可行。但时至今日，每逢一年一次的高考日，我心总不能平静，心潮起伏，怀有娟娟之意，静下心来，写出所感所思。现在收集几篇如下。

（一）

细看电视高招榜，

清华北大名俱扬。

他年我亦登龙门，

惜不努力落孙郎！

（二）

二十五年前，七月炎热天。

百万高考生，争把龙门翻。

夜读到子时，晨起五更前。

多少落第者，今已白发斑。

（三）

昨夜华胥梦，高考有我名。

十年寒窗苦，一朝定终生。

榜名铁饭碗，落第是老农。

弹指三十载，鬓白仍萦萦。

祝愿今年的学子们马到成功，旗开得胜，金榜题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