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儿们的纠结 (寓言故事)

第695期敬请关注华夏文萃

雒督元，男，1953年5月生，陕西岐山蒲村镇人。中共党员。长沙铁道兵军政干校结业，中国政法大学经济法学院毕业。曾供职铁道兵五师二十二团宣传股、乡镇、县法院、中外合资企业和县、乡水利部门。先后在《铁道兵》报、新疆军区《战胜报》、《新疆日报》汉、维文版、《新疆人民广播电台》、《新疆青年》、《天山文艺》、《陕西日报》、《陕西人民广播电台》、《陕西青年》、《支部生活》、《陕西农民报》、《铁道兵文化网》、《铁道兵战友网》、《今日头条》、《新华网客户端》、《吐鲁番文学》发表文章六十余篇。编著有散文集《蒲草春芽》、诗歌集《雪莲夏蕊》。百花集《乐园秋实》已完成编排工作。

◎鸟儿们的纠结 (寓言故事)

作者: 雒督元(陕西)

鸟类最尊的是凤凰，最卑的是乌鸦。
凤凰在鸟中是一个漂亮的姑娘，乌鸦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太太，这并不是说年轻漂亮者该尊，年迈稀糟者就卑，其中缘故，且听详述。
凤凰姑娘性情闲淡恬静，每日清早，她不是站在峭壁残岩上仰观朝阳，就是独个在牡丹丛中嬉戏玩耍，所以有“丹凤朝阳”与“孔雀戏牡丹”之说。谁知皎皎者易污，她虽说没伤害了谁，可是从各方面传来了：“独行独至太没人情了。”“孤芳自赏眼里根本没有我们！”连人鸟的翻译大师鹦鹉也说她的不是了。
凤凰知道了这些话，把脸都气红了，竟至掉下两颗眼泪——这眼泪落地，马上孕育，发芽，开花——今之凤仙花就是。过了几天她想通了，确实是自己的错。于是她决心要交几个朋友。交谁呢？德高望重者不能满足她的悔改诚意，结果，她第一个去访乌鸦太太。
为便于接近，凤凰披件素青的外氅出门了。“乌鸦太太您好！”凤凰满面春风的先打招呼。“呜…….你是……?”乌鸦太太刚刚走运，拾了半只老鹰吃剩的野兔子，饱餐一顿，正坐在破墙头上打盹，忽听谁娇滴滴，热呼呼地叫她太太，总当是她的外甥女儿，睁眼看原来不是。再一看，竟如天仙亲临，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嘴里只“唔啦”，“太太，您的睡性还这么好呀？”凤凰说着坐在乌鸦身边。乌鸦拘束地看了几看，心里十分喜爱，但又不能不说：“姑娘，你找错门儿了，咱们素不相识的。”凤凰笑了笑说：“太太我是专门来看您的。”“那，您是？”乌鸦太太回忆她一切亲戚，再也想不出来是哪个。“乌鸦太太，您认认吧。”凤凰把外氅拽开亮亮。“啊呀，是凤凰姑娘。你怎么跑到我这儿来了？”凤凰说：“来看看您，咱们说说闲话儿。”“啊呀，快别了”乌鸦不自在的向远处挪了几挪，“我算什么呢？敢在姑娘面前说话！”凤凰恳切的说：“太太，您就别客气吧，两天后再来看您。”说毕，恭恭敬敬地点了点头才走了。
这是一件料不到的喜事呀！像凤凰姑娘和谁都不来往，偏偏能来瞧我，这光彩是古今中外天上地下没有过的呀！乌鸦太太高兴得一夜都没合上眼睛。
次日，乌鸦太太起了个麻麻亮往繁华热闹的林子镇来了。半路上，乌鸦太太碰上了白鸽小姐。白鸽小姐平日是看不起她乌鸦太太的，今日见了还是扬面不睬。鸟鸡太太要争一口气，一下子赶到白鸽小姐身边说：“你知道谁到我家看望我来了?”白鸽不答。“是凤凰姑娘”乌鸦太太骄傲地望着远处。这话果然使白小姐吃惊了，接着她又怀疑起来，“不信！”“啊，不信，要谎了你，把我这爪子剁了当锥子用！”乌鸦太太睹咒了。白小姐也不争辩，将信将疑地走了。白小姐到了俱乐部的大厅，把这话说给大伙儿。大家都不相信，说乌鸦不知自羞。这时，老鹰从屋背上落坐在窗外台上说，“真的，我在高树尖上亲眼瞧见的。”这一来，大家都纳闷起来。
说话间，乌鸦走进来了。她喜形于色，不屑地环视了在座的一切。花鹧鸪眼尖嘴长心机也细，忙让出一截凳子说：“乌鸦太太这儿坐。”乌鸦太太不客气的坐下，正要说凤凰专来看她的奇迹，不料整天以咬舌讥笑他人为能事的风骚妇画眉发话了：“看人家结上了凤凰，你就现眼地往上爬！”说得鹧鸪“咕儿咕儿”地叫了两声，意思是够了，再别说了。
这时，大家都问起乌鸦，凤凰给她说了些什么。乌鸦却端起架子故作嗔怒地说：“是哪个长嘴说的？倒叫人说我沉不住气似的。”大家又一阵请求，乌鸦才拟声绘形加盐调醋的说了个淋漓致尽。
——从此，乌鸦觉得自己尊贵了。
两天后乌鸦在她的公馆半截墙头上又接见了凤凰。一见面就说：“凤凰，你又来瞧我了！“凤凰点了点头笑着说：“还要和您交朋友呢。”乌鸦一听此言，喜得鼻子眼窝都凑到一块儿去了，拉拉扯扯让凤凰坐在她刚坐过的位儿上去，一边兴冲冲的跳到墙角下，从一个土洞里拖出一块带毛的兔肉来，媚呼呼地捧到凤凰面前说：“我把最好的东西献给你，亲爱的朋友，你就吃了它吧。”凤凰一见这个，吓的连话也说不出来，半晌才战战兢兢的说：“我清淡，不吃荤，快拿走吧，血淋淋的吓死人了！”乌鸦见她这样，心中暗笑：她的食量、胆量就这样不济！显见不如我了。坐了一会，凤凰就回去了。
次日一早乌鸦出门招摇。恰巧碰见了她的娘家侄子——带白项链的寒家老鸹，从前是老鸹瞧不起她这讨人嫌的姑姑，如今倒是姑姑瞧不起老鸹了，一见面就教训：“看你这没本事没人瞧得起的鬼东西！成天价张着大嘴巴啊呀啊呀的乱叫唤；我知道你看我和凤凰交上了朋友，就想巴结我吃碗闲饭？”老鸹并不知道姑姑和凤凰交朋友的事，再说他更没想到吃什么闲饭，竟愣住了。
乌鸦看着他那副熊样越发生气：“说准了你就不言传了，可见你这懒心懒肠的东西一天只知道游荡，不给些家法你受，再也改不过来！”说着便左右开弓两个耳刮。老鸹本要对阵，奈何她到底是个姑姑，再有她如今的权势，惹了怕吃亏，便“啊呀啊呀”边叫唤边逃跑了。
这老鸹一肚子委屈，见人便说她姑姑狗仗人势，交上了凤凰这个朋友，就欺人打她。谁知这么一说，众人又轰嚷起来了。都说这老家伙太自私了！可乌鸦听了却暗喜！
过了一星期，凤凰第三次拜访乌鸦。凤凰看了乌鸦的神色便问：“太太您为什么不高兴了？”“我？你想想吧！”凤凰皱了皱眉头“难猜，还求太太说清楚吧。”乌鸦冷笑了一声：“亏人说你是个绝聪明的姑娘呢！每次来了，也不给我多解会闷儿，打个卯就走了，没的嫌我这屋子不好！必定嫌弃我这老太太不懂世故不会说话儿？”……凤凰不等乌鸦太太说完便抱谦地赔笑说：“太太误会了，我原怕太太年老不耐烦，再者初交不久，更不摸太太的脾性儿，这不是特地来请教太太的么？我想拜您为师，请您传授给我为人处世的法儿，再就是想知道些生活中的一般常识，请太太勿为吝教。”乌鸦听了，本想谦让一番，但怕凤凰小看了她，有失师长尊颜，便慢腾腾地说：“你既然诚心来了，我该点拨点拨你的。”凤凰正式提出问题：“人要怎么才不会被人家嫉妒呢？”乌鸦“噢”地一声，昂头呵呵大笑之后胸有成竹的说：“学我的样儿！当大伙清静的时候，你便“嘎—嘎—”喊他几声，当大伙舞兴正浓的时候，你便混在里头乱蹦乱窜，大伙觉得你这人糊涂，嫌还嫌不过来，那还会嫉妒呢？”凤凰说：“这不得罪了大家吗？”乌鸦得意的在黑缎袄上摩擦了下钢硬的嘴头说：“你原不通，大凡人生在世都为自己，自己觉得怎么舒服就怎么办，这叫意舒志展，我这么做是我的性情脾气。不爱是你的事，与我何关？只要我心里舒服就是我的胜利！”凤凰听了，觉得这种扯脸皮的事情自己做不来，也不再问，便问生活中的一般常识。乌鸦点了件顶顶要紧的反问凤凰：“你知道老鹰吃剩的野兔子怎么吃吗？”凤凰摇摇头。乌鸦更得意了，“可见你连这样重要的事情也不知道，我索性教给你吧。”乌鸦有条有款地大讲起来：“一，在死兔近旁找寻眼珠子，你要知道，老鹰在扑着兔子时，先捣去两个眼珠子，意思是怕它有眼瞅空子逃跑。谁知老鹰竟是个大傻子，不知道眼睛是补眼的无上良药，它扔了不吃咱就找来安享。我虽说老了，眼力还很好，把头伸进麻雀的黑洞里，也能偷出它的卵蛋来，要不人都怎么说我‘贼亮贼亮呢’！第二，是找脑袋。你要知道，老鹰抓到兔子时，把脖子撕断只喝内脏，它也不知道头上的肉是多么的香啊！乌鸦说着就流口水。这还能锻炼嘴头上的功夫，要不人都怎么叫我‘铁嘴乌鸦呢’！三、是吃大餐。把头从拧断的脖子里伸进去，或许还有些精美的内脏呢，没有也罢，从这个茬儿上吃起，吃不了就带回来，藏在地洞里，叫它发酵生蛆——蛆这东西是美味的精华，哪个不爱吃呢？所以要常常警惕谨防麻雀、鹧鸪之类的小气鬼偷吃。……”乌鸦口如悬河，滔滔不绝。凤凰觉得与已无益，便说：“请太太讲些世故道理的事儿我听。”乌鸦翻了翻眼睛说：“也行，就说人家死了畜生埋的很深，要吃到该怎么办？！”凤凰插言：“当

然要费力流汗的去刨呗！”乌鸦轻视的笑了笑说：“要自己刨多费劲？这要用计谋，只站在高处动嘴乱叫，掘土匠——狗就来了，它们扒开后，可那里讲义气让人？你要下去，又对不过它的力气。这时你且不下去，再叫，再来，来了好多，它们看到东西少，就争吃起来，还怕有再来者，自己少占，于是便争抢，就爆发了战争，唯恐打不胜被撵走，所以先丢下口中食物去打仗。这时你忙忙下去大吃一通，再尽力带一块回来生蛆。这就叫生巧法儿，坐享其成。”凤凰觉得不好，便说：“除过吃以外还有什么呢？”乌鸦又卖弄渊博，说：“什么没有？就捡个小意思的说给你——你知道瓶子里的水浅，嘴短够不着，该用什么法儿喝呢？”凤凰说：“我只喝甘泉水，根本不用瓶子。”乌鸦嘲笑地说：“你的眼界不宽，看的不深。比如泉枯了，偏瓶子里有水。你就愿意渴死也不喝吗？”问的凤凰无言答对，说：“这倒是用得着的，请太太教我。”乌鸦说：“这也是个小玩艺儿，世界上才著了点名，你不听也罢”凤凰一再恳求，乌鸦才说：“你叼些石子儿掼进去，水就升高了爱怎么喝由你去。”凤凰说：“这个好！又简单又有道理”。乌鸦反而谦虚的说“将就看过眼罢了。”
凤凰见说了个好的，总当还有，便求“再说一个”。乌鸦说：“吃死鸡子是……”凤凰见她又是老一套，料她除了吃喝再也没有了，便岔开话题，闲聊了几句辞别回家了。
几次会晤，也谈了许多话，她乌鸦算是识透凤凰了，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会，一点心计也没有。她拜我为师也算她走运；我有这么个徒弟，虽说劳点神，却光彩可喜。既凤凰为我弟子，哪怕他多智的百灵，善舞的小燕，开心的喜鹊，钢凿匠啄木鸟，金衣相公黄鹂，彩衣女郎锦鸡等等，不自动前来拜我为师？再而为王？至于外甥寒家老鸹就叫它跑龙套，做警卫。麻雀是什么东西？但它宗派繁盛，就着它充役专供粮米算了。对，还有勇猛的猎手老鹰，叫他专供食肉——不过要整只进上，再吃内脏就要治罪，白鸽素不服我，我偏要她做身边的丫头，日间跪进茶饭，夜间铺床暖被，略不惬意，叫它领受我的钢爪子。鹧鸪嘴还乖，心也灵，干脆留在身边解闷儿。歌女选山里的山雀，水上的水鸭。画眉妖里妖气不稳重，还是塞进伙房去吧。鹦鹉封外交大臣。还要安排多少内务官员？算了算了，临头叫它们下边安排去，我还是保养身子为妙，把荣华富贵看淡些才好。于是乌鸦早早蹲在破墙头上睡觉去了，准备养足精神，接受她的下属众员。“这不知道要辛苦多时呢！”乌鸦很不耐烦，但转又想到：“事后多吃些兔心兔脑补一补身子骨才好……哪还怕少了这些？”想着想看就笑眯眯的睡着了。
一天过去了，一月过去了，一年过去了，谁也没有来投奔乌鸦。
在这中间，她也曾作过些积极活动，不知怎的，情势倒是越来越坏了。开初，她也耐心的参加舞会。去了，慢腾腾地走进舞场，也不和谁打招呼，很有气魄的坐在沙发上，不多说话也不放声笑。大家以为她和凤凰交往受到影响变稳重了，因此也有问她这问她那的。乌鸦怕有失身份，只是总点头或鼻子里“哼”一声。
这么久了，大家才看出这老东西在拿大，于是，就有人反对、报复。比如乌鸦和麻雀一同走，小燕这个机灵鬼只问麻雀好，好像根本没有他乌鸦的存在。也不光是小燕，连心底平善的喜鹊也给她吃过这种软钉子。“好！”乌鸦心中骂道：“等我得势，旧账必算！”
可是，怎么得势呢？借拿架子是不行了，还是凭嘴说去，于是乎她见人就说：“我虽说老了，可我的经见智谋也随着成熟了。我知道怎么吃兔子，怎么吃埋得很深很深的死牲畜，还有瓶子里的水浅……我应当把这些经典性的东西传给全鸟类，所以就要有尊贵的地位和身份，人不是常说名正言顺吗？……”可是谁也没有理过她，不要说抬高地位了！
自夸不得使目的得逞，乌鸦想到了以诽谤取胜。谁呢？看势头凤凰很受大家欢迎，最近又和大家往来频繁，来了三次以后也不再来看我！真是忘恩之辈！对，从她开刀！她一垮台，自然我为尊了。想好主意，便实施起来。
她遇见了快嘴的喜鹊便说：“凤凰外面聪明，里面糊涂，我整整教了她好长时间，如今才像人了，可我没教她的还多着呢，我看你还怪疼人的，你孝敬我，我就传授给你算了。”喜鹊听了，“咖咖”地笑了一阵说：“谁跟你学，学了没人见得，不把人闷死了？”她对黄鹂又骂了凤凰又唠叨了自己的好处。黄鹂是个耿直性子，没等她说完便半嗔半劝地说：“你也快断气了，犯不着混骂好人，省点事吧！”说毕头也不回的走了。

乌鸦见有脸面的攀不上去，找麻雀又说了原话。麻雀说：“我又不吃肉，学你哪一套顶屁用！凭你嘴脸，凭你心事，凭你本事，也配骂谁？”乌鸦气得打颤，扬起钢瓜子就打。麻雀眼乖，早已一晃飞走了，气得乌鸦干瞪眼睛，眼看一场轰轰轰烈烈的事业竟将化为乌有，真要气煞乌鸦了！
突然老鹰来找乌鸦，乌鸦心里一阵高兴：到底有人来拜望我了！她马上庄重起来，准备接受老鹰的问候和参拜。准知老鹰竟不搭话，走上来，一把抓住乌鸦扬拳就打！乌鸦这下可乱了板眼，忙说：“这可算个什么礼节？”老鹰圆睁怪眼大骂起来：“还礼节呢！就说我抓了只兔子放在石崖下请个客去，回头一看，没影儿了，谁叫你这好吃懒做的老不死偷来了？快交出来免我动手！”乌鸦先是抵赖，见哄不过便拿出来说：“拿去吧！什么好东西？小气死了！”老鹰拿了兔子还不放手，口口声声要叫给它朋友赔个罪去。乌鸦先不肯，怎奈老鹰好大力气，拉拉扯扯，歪歪斜斜地被拽走了。到了林子镇的舞厅，大家都来了，凤凰也在坐。老鹰把经过给大家说了，大家又把她骂凤凰的话订证确实了——二罪归一，都气得不得了。急躁的杜鹃说：“把这老家伙打死吧！”说着一拥而上，乱撕乱咬。乌鸦先是骂，次是求饶，再是大哭，最后哭也哭不出来了，竟气哑了，再也不会说话了。还是凤凰出面向大家讨绕，才打了个半死，赶出界外，永远开除参加舞会的资格。
乌鸦逃出来以后心想到处诉苦，以祈求别人同情来安慰自己。可是又说不出话来，只有“嘎哇嘎哇”的怪叫声。谁知这时树下有一扶拐杖老人领着一群孩子，孩子们手拿弹弓玩耍，听见树上怪叫，觉得刺耳，搭起弹子便打——乌鸦撑着树高不曾伤身，便蹲着向孩子们解释它的苦衷，然而还是说不出话来，又“嘎哇”了两腔。孩子们一齐搭上弹子，这时老人制止道：“不要打了，你看它那副倒运的嘴脸，说不定快咽气了。”内中一个机灵的孩子哄骗老人说：“它叫你呢”，“叫我上树？”“不，叫你上地狱，尽说死啊死啊！”乌鸦听了很委曲，心想辩白一下，一张嘴又“嘎哇”了两声。老人听后也生气了，骂道：“龟儿子，原来是要命的叫差，打死它！”
孩子们弓弹齐发，吓的乌鸦撒腿而逃。
这话一传开，乌鸦在人中也成了过街的老鼠了，走到哪儿那儿喊“见鬼”，掷弹便打。它又说不出话来，人们永远不能理解它！饶恕它！
乌鸦的倒运，便成为千古恨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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