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奇故事:玉镜夫人
山东临淄有一姓王名宏宇的人,嗜赌如命,赌计如神,方圆数百里赌场,只要一有宏宇身影出现,其余赌徒,一准输的一败涂地。他少小开赌,直至中年,一掷百万,未曾有过输的历史。幸好他乐善好施,素喜忧人所忧,急人所急。远近邻人,只要是有难所求,他从不推辞,因此,他在临淄,口碑极好。
这日,赌场归来,王生望着赢来的一大堆银子,觉得好生无聊。便命家人拿了,悉数散给家境贫寒的街坊邻里,又将家中数十副精湛绝伦的赌具,点了一堆火烧了,发誓从此不赌。宏宇本生性豪爽,且又仪表堂堂,风流倜傥,如今戒了赌瘾,自然要寻一好玩法消磨时间。于是,便命家人去打造了一艘雄伟巨舟,打算下半辈子,将这江河湖海游尽。
这年夏天,宏宇扬帆自家乡出发,途经闽浙,又过鄱阳,一路顺风,进了洞庭。一路观光,其豪情惬意,自不是那赌场掷骰能可比拟的,宏宇或是舟头把酒临风,或是挥毫泼墨,或是吟诗赋,直叹此生足矣。

十天后,本欲启航前往太湖,却不想万里晴空突然电闪雷鸣,狂风大作。有道是洞庭无风千尺浪,有风浪头百丈高,这场风雨,将宏宇阻在洞庭。这日夜晚,阴晦异常,宏宇闲坐舟中,好生无聊,便取出了《岳阳楼记》吟诵再三。遂想起那范老先生一生并未曾到过洞庭,却能写下如此千古绝唱,如若没有于洞庭般开阔的胸怀,断然是写不出如此之绝妙之作来的。又想起自己虽竭力效法古人,却因不过是一凡夫俗子,而毫无建树。一时间,翻来覆去,胡思乱想,不觉中,已是深夜。
正在此时,宏宇听得一阵掷骰之声从邻近舟中传来,其声清脆,颇具魅力。想王生一生泡于赌场之中,虽发誓戒了赌瘾,可于当下这百般无聊之中,也不禁手痒了起来,遂命家人前往看个究竟。
不大会儿,家人回报,言邻舟有四位老者,正在豪赌。家人话没说完,宏宇忽见自家船头正立着两位绝色女子,年约二八,一身青衣,虽不艳丽,却自有一种风情。宏宇好生奇怪,忙拦家人话头,请那两位女子进舱道:“如此深夜,不知两位姐姐仙降鄙家船头,有何赐教?”
两位少女相视一笑,朝王生一揖说道:“我等可不敢作了大人姐姐,我们是这邻家船上使女,奉了主人之命,前来请大人过去一叙,共破寂寥。”
一番话说得宏宇心花怒放,心中恨不得马上随了这两位少女过去。转念一想又觉有些莽撞,自己尚不认识那船上主人,虽是人家来请的,也不知是否能与那些人谈得拢,待我问问她们主人是干什么的。主意已定,王生遂问那两位女子道:“不知你们主家在何处高就,这番邀我过去,安排了什么好节目?”
两位女子摇了摇头,更显出一付神秘情形说道:“大人过去了自会知道,我等不敢随便说及。”
王生也不便再问什么了,欣然随了两位少女,走出船舱。只见四野昏蒙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正欲叫家人点烛送行,不料那两位女子笑道:“不用不用,大人只管随我们走吧!”说着一人扶住宏宇一只胳膊。
宏宇只觉耳边一阵风响涛声,双脚也不曾感觉落地,仿佛踏于云絮之上一般。心中甚感惊奇,正想低头瞧个究竟,双眼却如粘住了一般,无法睁开;又想开口问问两位少女,嘴张了张,却没发出声音来。心中正诧异之际,忽听身边两位少女轻吁了一口气说道:“大人睁开眼吧,已经到了。”
宏宇此时顿感通体舒服,睁眼一瞧,发现自己并没在船上。当下置身的这处所在,原来是一座巍峨宫殿,只见到处一片灯火辉煌,宫中陈设,极尽豪华,来时途中所听到的风响涛声,一阵阵从宫中传出,更显得神秘莫测。宏宇在那临淄,也算是数一数二巨富,而今来到如此豪华所在,也只有目瞪口呆的份了。此时也不便再问什么,只随了那两个少女而行。两个少女的一身青衣,此时更显得艳丽无比,衬着那娇好面目,宛若仙女下凡。宏宇心中并不敢有些许邪念,只有那满腹狐疑,亟待看个究竟。
两个少女领宏宇来到一扇门前,一重珠帘,将宏宇隔在了门外,两位少女朝宏宇说道:“请大人稍候,待我们先去回了主子,回头再请大人进去。”
宏宇顿感这处规矩甚严,想自家也是大门大户的,自己却与那些家人使女,相处却十分融洽,哪有这家主子如此拿模挥样的。不过,入乡且随俗,想着,便点了点头静立门外恭候。一边又想起这两位女子称他一口一声大人,又觉十分好笑。自己在那临淄,虽说有万贯家财,可并未有什么一官半职,邻里只是尊称他为老爷罢了,也没谁叫他大人。而今要进这所宫殿,反而作了大人,难道这处主人要封我个一官半职不成?可我对做官什么的,实在是不感兴趣。此时此刻,闲来无聊,若能赌上一把,不论输赢,想来是十分过瘾的哩。
宏宇这里正浮想连翩,忽见珠帘卷起,先前进去通报的两位女子回转,毕恭毕敬说道:“大人有请,我们主子正在恭候。”

宏宇一步跨了进门,忽觉眼前一亮。只见这间屋内又是另外一种布局,一张硕大圆桌,赫然立在屋子中央,上头摆放着一套精湛绝伦的赌具。两颗骰子,熠熠闪光,全不是人世间所能比拟的。宏宇自持一代赌王,见过的赌具已是无与伦比,如今来了这处所在,才知山外有山,天外还有天。遂又抬头一看,只见一排太师椅上正并排坐了四个身着官服的老人,那份威仪,恍如神君再世。
宏宇也不觉得害怕,自己从未干过其亏心事,何以怕官?遂躬身一揖说道:“在下姓王名宏宇,临淄人氏,因仰慕山水风情,故来这洞庭游玩。我与诸位并不相识,不知深夜着人来请,有何赐教?”
那四位老者听了宏宇言语,呵呵一笑说道:“我等别无他意,只是夜里闲来无聊。且又久闻王君赌神大名,故特请你来一博。堂突之处,还望见谅。”
宏宇此时也明白今夜奇遇,定非凡人俗事,这四名老者,分明便是神君。可宏宇生性豪爽,从无畏惧之心,如今见有神仙邀他赌博,这份刺激,却哪是人世间能可比拟的呢?遂答道:“四位深夜邀我一博,想必也是天界高手了,能与高手相博,自是人生幸事,又何来堂突之。”
四位老者相视一笑说道:“王君果然聪敏过人,请坐看茶。”话音刚落,早有人端过一把太师椅来,又有个美妙女子排一杯茶。宏宇来了这半天,早已口渴难耐,也不客气,接过来便喝。一口下去,只觉芳香扑鼻,神清气爽,饮茶之后,宏宇说道:“我来了这半日,诸位早已认识我了,可我还不知诸君是何方高神。能否请诸位解惑?”
那四位老者中首坐的一位说道:“说了出来也许会吓你一跳,你还是不知道的为好。”
“我既敢来此地,又何惧之有,且我有一习惯从不与不知姓名者相博。”
“你既然执意想知,我们也不便相瞒,我等便是那巢湖、鄱阳湖、太湖等四大湖泊的湖主。特地相邀前来朝拜洞庭湖主,不料他外出未归,我们只好在此停留两天。”那鄱阳湖主如此说道。
宏宇听了,恍然大悟:“我道洞庭何以突然狂风大作,波涛汹涌,原来是四大湖主驾到,宏宇着实是三生有幸,能成为湖主座上之客。”
鄱阳湖主又道:“你既已知我等身份,该不介意我们之中人神殊异罢,还望王君拿出上等本领来,与我等一博?”
宏宇何等豪爽,哈哈一笑说道:“赌场岂分人神,况且人神相博,自是奇趣无穷,我当是求之不得,宏宇本已戒赌,今晚这场赌博,可也算得上旷古奇观,又哪来拒人之说呢?”王生起身朝诸神深深一揖,又说:“宏宇和诸神相比,不过是一草莽愚夫,凡夫俗子而已,恐不是诸神对手,还望诸神手下留情。”
四大湖主一起笑将起来:“王君果然智慧超人,你要我等手下留情,是想保持你的赌神名望不成?”
宏宇听了,一股豪性油然而升,心想:我不过是仰慕神明之力,而和你等说点客气话而已,不想你们捡了棒槌当针,反而以为我定输不成。遂说道:“佳会难逢,良宵易短,我们闲话少说,就此开局吧。”
四大湖主连声称是,遂走下神坛,一齐围坐于屋子中央那张大圆桌前。宏宇重返赌场,家兴自是不减当年,更何况面前对手不同凡响,其兴致之高,难以诉诸笔墨。因之所怀赌技,皆发挥得淋漓尽致,一会儿工夫,四大湖主面前所有筹码,悉数到了宏宇跟前。宏宇一数,不觉大吃一惊,自己竟已羸得数十万黄金。

原来四大湖主想赢心切,赌注下得极大。宏宇见了面前一大堆金银,并不十分欢喜,反而发起愁来,心想:自己也不缺钱花,要这银子作甚?
那四大湖主也不料输得如此之惨,况且输的尽是这洞庭湖中财产,若让这王生带了回去,又怎好向洞庭交代。就算洞庭君主十分大度,也不责怪他们,可这事若让四海龙王知道,也会施以重罚。假若不让王生带走,让他说了出去,那四大湖主今后还有何面目受人间烟火?
正当四大湖主面面相觑,不知所措之际,宏宇呵呵一笑道:“诸位神君,也是太让宏宇了,只不知你等还有何绝招,还请不吝拿将出来,王某一定奉陪。只是这些银两王某并不感兴趣,诸位若不嫌弃,但请悉数拿回,若还有那比金钱更好的东西,不妨拿来再相一博,或许你等还会扳了回来。”宏宇一番话说得不卑不亢,有礼有节,既解了众湖主之为难,且又留给了他们一线希望,四大湖主闻言,当即松了口气。
四君王中,唯有巢湖君主年轻气盛,好胜心强,只见他大呼:“快将玉钩拿来,我今日以此一博,不信赢不了你。”
那鄱阳湖主赶紧拦了巢湖君主说道:“四弟不可莽撞,如此心爱之物,输了岂不可惜?”
巢湖君主并不肯听劝阻,仍是叫人快拿玉钩来。手下人等也不敢怠慢,收紧双手敬上一物。
宏宇本是一心只扑在鼎桌之上,此时只觉眼前突现一片耀眼光芒,遂定睛一瞧,只见巢湖君主随从递上来一支玉钩,那玉钩通体雪白晶莹,长约尺许,竖起宛如一朵莲花盛开,风姿卓约,美不胜收。宏宇家财万贯,一生所见财宝无数,此时却自认见了这条玉钩,以前所见宝物,通通不过全为俗物罢了,遂精神不禁为之一振。
四大湖主瞧见宏宇神情,越发知晓宏宇不愧为赌场高手,极为识货,那鄱阳湖主笑了一笑说道:“王君今日可是开了眼界了,你莫小瞧了这条玉钩,她可是价值连城,而且还是我们巢湖君主平日一刻也舍不得离身的宠物。”
宏宇平日并不贪财,而今见了这等宝物,却也忍不住心动了。仿佛自己平生便与这宝物有缘一般,一时竟恨不得赶紧拿了这件宝物,这一念头生了出来,把他自己也吓了一跳。
此时,只听那巢湖君主说道:“今日既是我等邀了王君来赌,自是没有平白无故又将这许多金钱要回来的道理。而今我等便以这支玉钩再相一博,若王君赢了,这些金子连同这支玉钩,你可悉数拿走,我等决不后悔,王君以为如何?”
宏宇此时三魂六魄皆已让玉钩钩走,巢湖君主所言,他仅听清楚了一句:赢了便可带走玉钩。宏宇急忙点了点头,说道:“就照你等说的开局便是。”
这时,早有随从拿了置于锦盒之中的骰子乱转,巢湖君主瞧定那锦盒大叫:“六点,六六大顺。”
宏宇此时也没把那心思放在骰子上了,只拿一双眼睛盯住了那支玉钩,顺口说道:“两点也罢,我只要这支玉钩便是。”
侍应这边开局,哇!没料想两颗骰子全是三点。巢湖君主喜不自禁,一把搂过赌桌上高高叠起的所有筹码,又一伸手抢过了玉钩大叫:“我赢了!我赢了!”其余三大湖主也一起欢呼,已没将宏宇再放在眼里。

宏宇这下傻了眼了,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这回会输得如此之惨,不仅玉钩没赢了回来,反而轻而易举丢了赌神之名。一时瞧着那被巢湖君主搂在怀中的玉钩发起呆来了。正在此时,他忽然觉得身上一激灵,仿佛之间,他瞧见巢湖君主怀中的玉钩,正流下两滴清泪。
那泪水明明是往他心上流了过来,弄得他好生心痛,他突然产生了这样一种愿望:若不赢回这支玉钩,他将会悔恨终生。想到此处,宏宇腾的站了起来,朝众湖君主一拱双手说道:“宏宇对众位君主赌技,自是敬佩得五体投地。不过,这等一锤定音赌法,宏宇还不太习惯,赌场本有输有羸,因此我尚还有一个请求…….….”
“我等既身为神仙,自不会怕与人相斗,你快快说将出来,我们或许会答应你的。”那巢湖君主此时已得意忘形,打断宏宇话语说道。
“五弟不可大意,王君赌技非同小可,到时我等若再输了,要再扳回来也许会十分困难。”翻阳湖主到底老辣许多,忙劝阻巢湖君主。
“其实众位君主不必担心,宏宇也不过是孤注一掷罢了,这次我若赢了,决不取诸位半分银毫,只取这支玉钩。我若输了,家中悉数资产,一并敬献给各位,且在我家乡临淄,修一座湖神庙宇,供奉各位为天下赌神。”
四大君主一听宏宇将家中财产悉数押上,且还答应给他们修座庙宇,也觉得这赌注实在可观。若能将赌神牌位供于庙中,从此也可流芳千古,这等好事,自是再没有不答应的道理。再说,玉钩虽然可人心意,可若大几座水宫,还怕再寻不出几件么?遂答应了宏宇请求。
宏宇这下不敢再掉以轻心,一门心思全放在这个局上。等那碗中骰子转动声音一停,就欲叫局。却在此时,忽闻那支玉钩在他耳边轻轻说:“不可,王君且慢一步也不迟!”那声音宛若莺啼,顿时令宏宇心旷神怡,也就不再着急,静等四大湖主叫局。
那巢湖君主胸有成竹,谦让了宏宇一回,见宏宇让他先叫,遂说道:“王君不会后悔吧,这局开了,你可是一贫如洗了。”
“未必我这次就真输定了,若真是这样,也是命该如此,宏宇认命了。”
这回四大湖主要了八点,宏宇将眼闭了闭,屏息片刻,听得玉钩在轻轻叫他还叫两点,宏宇点了点头,遂大声叫道:“我仍要两点,成败在此一举了。”
“啪”的一声脆响,那本紧合的两只碗忽的裂成了四片,两颗骰子赫然在目,分明两个一点。四大湖主顿时大惊失色,那巢湖君主一把拿过玉钩往地上砸去,并怒骂道:“你这贱婢,竟敢如此吃里扒外。”
宏宇眼明手快,赶紧从巢湖君主手中接过了玉钩说道:“玉钩已归了宏宇,湖主不可随便砸了他的。”
此时,湖面已有一线曙光射进了水宫之中,若再赌已是来不及了。且堂堂湖主,断不可如此不讲信誉的。四大湖主无可奈何,只得眼睁睁瞧着宏宇将那支玉钩藏进了怀中。
四大湖主又让接宏宇来的两位少女送宏宇回去,临别五人拱手告辞,那巢湖君主意味深长对宏宇说道:“王君好自为之,我等定会有再相见的一天。”
宏宇此时已羸得了稀世之宝,也没在意巢湖君主所说之言,遂抱了抱拳说道:“君主若还有此雅兴,宏宇一定奉陪。”当下宏宇随了两位少女,走出了水宫,和来时一般,也没感觉有些许吃力,便到了自家船上。

两位少女朝宏宇深深一揖说道:“大人今晚虽是赢了这件希世珍宝,但恐无福消受她,这番你去越水,还请特别小心为妙。”说着只见两道霞光一闪,宏宇瞧得真切,两条彩鲤跃进了湖面。
宏宇进得舱中,恍如梦中惊醒一般,一切诸事,皆历历在目。又住怀中一掏,掏出了一支玉钩。此时天尚微明,一切仍于朦胧之中,宏宇唯恐还在梦里,也不叫醒家人,亲自点了一支蜡烛,仔细来瞧这支玉钩。
当下,宏宇才知自己确是得了稀世珍宝了,难怪自己拼了性命去争了她来。又仔细回味方才情景,遂知自已能赢,全因这支玉钩相助,不禁低了头,将玉钩深深一吻说道:“你我缘份不浅,想不到你深藏水宫,我还能得到你。”
突然,宏宇耳边响起一阵不胜娇羞的女子笑声。且直觉唇边一片温热,仿佛自己刚刚吻及一妙龄女子,那情景妙不可言。宏宇好生奇怪,自己这番出游,并不曾携带女眷,为堵了这旅途杂念,他甚至不曾配备丫头使女,船中所有侍应,全是男儿,这女子笑声从何而来?
正在宏宇诧异之际,忽见自己怀中玉钩正轻轻往自己脸上贴来,仿若少女娇羞脸蛋,贴住了他的前额。宏宇虽说不上是风月场中老手,可女人滋味,也曾领略一二,但此情此景,却是如此令他怦然心动,这是他所始料未及的。这时,他已然忘了自己怀中搂住的不过是支玉钩,情不自禁之中,将玉钩抱的更紧。
“王君快快放手,憋闷死了我哟。你真坏呐!”
宏宇听得怀中一片娇喝,这时他才明白,原来是这支玉钩还真不寻常,遂笑道:“你若怕憋闷,便快快现了身罢,还这般淘气,我可会搂得更紧。”说着,真又使劲去抱玉钩。
只听得宏宇怀里玉钩呼呼一笑,突地挣脱了宏宇怀抱,跳到了地上,宏宇瞧见地上升起一缕轻烟,轻烟散去,一位美妙女子正痴痴的瞧定了他,说道:“王君一定要我现了身形,殊不知我若现了形,你也只可瞧瞧我罢了,我如不现形呢,你尚可摸摸我的。”说着,两行清泪从那美妙女子的脸上流了下来。
宏宇瞧得呆了,哪里会相信这女子的话呢?只道是这女子哄他的哩。面前站着如此百媚俱生的女孩儿,大凡凡夫俗子,没有不动心的道理,宏宇张开怀抱,便去搂抱那女孩儿。
谁知,待他将怀抱合拢,怀中却什么也没有,再定睛一看,那女孩儿仍旧站在原处,鼻息之声尚闻,仍是那般痴痴的惹人怜爱的模样,只可惜近在咫尺,却可望而不可及。宏宇这才信了玉钩所言,遂长叹了一声说道:“你既愿意跟了我,为何又要如此吊我胃口?你若不愿意和我在一起,也就不要来了人间,让我受相思之苦,你随了巢湖君主身边,断然不是这样罢。”
“王君有所不知,我在水宫,不过是众湖主一玩物而已,谁也不曾真正疼过我的。今晚见了王君,着实仰慕王君英雄气慨,才舍命随了王君来的。只可惜我修练尚还欠火候,不能现了人形与王君相见,但我却深谙人之情愫,王君若要我了,将玉钩抱于怀中细细品味,我定能使王君心满意足的。王君若想见我人形,我可现了真形,时刻陪伴王君左右。“玉钩说者,又化成一支晶莹玉钩,钻进宏宇怀中。只听得莺声燕语,宏宇觉得怀中宛如搂住了刚才立于面前的美妙女子。

一夜风情,天边已是大亮,正是开航的大好时光。友真久来未近女色,而今和玉钩一场风流,竟觉心旷神怡,不禁对玉钩更是痛爱,遂将玉钩带在身边,再不与她分离半步。
开航哟——”船头老船夫一声吆喝,航船扯起了风帆起锚,直指越水。
宏宇来到船头,迎风而立,只见八百里洞庭,烟波浩大,壮哉美哉。心想:人生有此美景观赏,且又得一佳人相伴,实实快意。不禁又从怀中掏出玉钩仔细把玩品味,那玉钩在他手中现了人形,仿如一袖珍美人。宏宇知道旁人并不知晓他们之中秘密,因此也不避闲人,只顾低了头去吻玉钩。
“嘻啊———“没料想那老船夫一生走南闯北,什么稀奇古怪没曾瞧过,见了宏宇对那玉钩一往情深,禁不住笑道:“主家可要将这宝贝收好了,此番进了浙江地盘,据说那处有个玉镜夫人,专好收人宝物的!”
宏宇听了,遂想起送他返回的两个女子的嘱咐,知道这番过去,万万不可粗心大意行事,便又重将玉钩藏怀中。一路顺风,不知不觉之中,宏宇航船已进入江浙地带。今夜便要过苕溪了,宏宇越发小心,也不再要玉钩现了人形来陪伴他,早早离了船头,轻轻对玉钩说道:“今晚你可老实点儿,等过了这等风险,我们便可作长久夫妻了。”宏宇感觉玉钩在他怀里点了点了头,才放心睡去。
夜半时分,忽觉一阵燥热。难奈之中,仿佛觉得自己正将衣襟解开,忽又听到玉钩莺莺哭声。宏宇一个激灵,惊醒了过来,立时吓了一跳,忙叫船夫停船。
船夫正行着顺风船,好不得意。突然听宏宇大叫停船,十分不解。忙问是何故,宏宇说了丢失玉钩之事。老艄公手搭凉棚,朝岸上一望,说道:“这就是了,这前边岸上便是我说过的水仙祠。那玉镜夫人又故技重演了,主家便自认倒霉罢,玉镜夫人是何等厉害,你是无法从她手上抢回宝物的。”
宏宇随了船夫指点,岸上看去,朦胧月色之中,仿佛见得着一处庙宇。宏宇顿时怒从心头而起,想自己冒了何等风险,才从四湖君主处得了这一件宝贝。且自己虽不及神仙,可也算是赌神一个,八百里洞庭湖也闯了过来了,难道还会将船翻在你这小小越水之中不成?遂命船夫将船靠岸,他要连夜去闯水仙祠。
宏宇上得岸来,见这水仙祠果然不同寻常,只见庙宇雄伟,殿堂齐整,衬着红墙素壁,气派确是非凡。宏宇心头并无半分畏缩,怒气冲冲,进了正殿,一心只要瞧瞧,这抢了他宝物的神仙,到底有何路数。哪知,若大一座庙堂,里面并无僧人看守,一派冷清,令人颇有些不寒而栗。
再抬头一看,只见庙内正殿立有一女神塑像。头戴镶珠翡翠凤冠,身着霓裳彩色羽衣,面如桃花犹艳,一双凤眼衬着吊梢柳叶眉,那份美色,让人见了先生三分情。此时宏宇却怀揣一腔火,全然没将这女神美色放在眼里,只对女神像怒气冲冲叫道:“你好没道理,既在此处作了神仙,可又要干这种偷鸡摸狗的勾当,实实是白受人间烟火……”
却不想,宏宇发了半天火气,那女神只是面带微笑,并不搭理他。宏宇觉得好生没趣,便去读那女神碑记。读了半天,也没得要领,那碑上只是玉镜二字尚可辨认,其余文字,皆因年代久远而已经湮没。宏宇遂想起此祠既被称为水仙祠,且又为人们如此修葺,恐也是名声不小,功德无量了。她既然要取我的玉钩,自也有她的道理,我如此对她大呼小叫,悲恼了她,若是来个不理不睬,我又不能随了她去天界论理去,我今日只要能取回玉钩,又何必与她生气呢?

想到此处,宏宇忙整了整衣冠,对着女神连揖数揖道:“玉镜夫人在上,请受宏宇一拜。夫人位尊神界,宜悉心护卫来往行人,才是正理,何以仰仗仙界神力,抢人心爱之物。且我这玉钩,也是拼了力气才赢了回来的,你若着实喜欢,也得和我再相一博,你若赌得赢我,再拿了过去不迟。我王宏宇可是说一不二的汉子,并不是什么吝啬鬼。“说着又是深深一拜。
女神端坐神龛,听了宏宇唠叨半天,仍不曾搭理。宏宇不禁又心头火起,对着女神说道:“你不要如此执迷不悟,惹得我真正火起。我会毁了你的身躯,再一把火烧了这外你息身的庙宇,到你无处安身之际,你想后悔也来不及了。”说着,宏宇在庙里捡了一个地方躺了下来,说道:“我且再等你一等,你可赶快定夺。”
那班随了宏宇登岸的家人见宏宇这般。只道是宏宇丢了玉钩,被气疯了,百般劝他回船歇息。无奈宏宇硬是不肯,只得随了他去。此时,离天亮甚远,他们便回了船上再睡。宏宇闹了这么半日,不禁累了,刚倒头躺下,便进入了梦乡。
迷迷糊糊之中,仿佛见一美貌少女正在轻轻唤他。宏宇赶忙翻身坐起,只见那叫他的少女仿若十五六岁年纪,着一身彩色轻纱羽衣,一脸稚气,较洞庭请他的两位青衣少女,更具情韵。宏宇此时已知玉镜夫人终于愿意和他商量,着她使女来了,好生欢喜,忙拉住了这女子说道:“是你家夫人让你来的吧!”
少女长袖一甩,了宏宇一口,又忍不住笑着说道:“你好大胆子,骂了我家夫人,还要在此耍赖。”
宏宇忙陪笑道:“我不过是和你家夫人论理罢了,她若没取我宝物,我一定和好道歉。姐姐快带我去见你家夫人吧。”
“你好没羞,我家夫人让我来对你绳之以法,你反称我姐姐,让我如何下得了手。也罢,我领你去见我家夫人,看她如何处置你。”少女笑道。
宏宇此时也不再着急,自想见了玉镜夫人,那玉钩便没有要不回来的道理,便与引路的少女,一路说说笑笑。因而也就探知,这位玉镜夫人,闲时最好赌博,且在这吴越仙界一带,还未遇过对手。也不知走了些什么地方,宏宇仿佛于天宫中行走,说不尽的九曲回廊,赏不完的奇花异草,正当宏宇感叹这仙界人间相差甚远之际,少女笑微微说道:“王君有请。”
宏宇抬头一看,他已来到一处更为富丽堂皇的大厅外。一条绣花镶珠软帘,活生生将一个极妙世界隔成了两半。珠帘那边,一班紫衣少女如环而立,簇拥着一位绝色佳人,宏宇定晴一瞧,便知这位佳人便是那进门处殿堂里端坐的女神。
只见这位女神此时却毫无神像威仪,倒仿佛刚刚出浴,一副居家打扮。着一件轻纱花坎肩,一头秀发,也没挽髻,随意散在肩头,只在那左侧,斜斜插了一朵绢织小花。宏宇并不是什么好色之徒,如今见了此等美人儿,也不禁觉得口干舌燥,使劲咽下了一口口水,才使自己定下神来。谁知这位女神见他来了,也不瞧一眼正立于门外的宏宇,只将那一双玉手托起,轻轻修剪那修长的指甲玩儿。
“禀报夫人,偷玉钩者带到!”彩衣少女报告说。

宏宇听了,好生恼怒,明明是你等偷了我的玉钩,想不到反倒诬赖起来了,遂忍不住大叫道:“谁说是我偷了玉钩……”
宏宇话音未落,只见那条绣帘内传出女子莺莺之声说道:“你真乃无赖之徒,这条玉钩,一直深藏我等宫中,数月前突然不翼而飞,我一直在寻这大胆盗贼,今日不过是物归原主罢了,我不找你麻烦,你反而大胆找上门来了。”
“你这番话说得好没道理,殊不知我夜闯洞庭,拼力相博,才将这玉钩赢到手。若说这玉钩真是你的,也是那四湖君主偷了,你该去找他们要去。”宏宇叫屈道。
这时帘内半天没有声响,过了许久,只听莺鸯之声重又响起:“既是这样,我姑且也相信了你吧,我素也好赌,不如今日我们再相一博如何?”
宏宇十分欢喜,忙说道:“我正求之不得,只是不知夫人下何赌注。”
“你若赢了,这玉钩自然归你,你若输了,亦请马上离开此地,不得再来耍赖,口出狂言了。”
宏宇听了,并不十分欢喜,长叹一声说道:“果真是人神有别,这神仙也是太霸道了。明明这玉钩是我的,而今赢了,也只能赢回玉钩,你若输了呢,却是不损丝毫,这场赌博,实在是太不公平!”
“如若依了你说,怎样才算公平,不妨讲出来听听。”
其实,宏宇是条服软不服硬的汉子,如今见这女子也不动气,只是温柔征询他的意见,不禁也软了下来,半响作声不得。
两人如此相隔一条绣帘,呆立良久,还是玉镜夫人率先打破了沉寂,:“我知道你赌技素精,获有赌神美名,今日我既要和你相博,自然也不可亏待你,不如这样何如,我若输了,这宫中所有宝物,随你挑一件,且玉钩你也可带走。”
宏宇听了,不禁大喜,此时他早已拿定主意,便对帘内揖了一揖说道:“夫人所说,该不会反悔吧?我这厢有个请求,说出来还望夫人不要发怒。”
“你尽管说罢,你我既要相博,又何来发怒之说。”
“既如此,请恕我大胆!”宏宇说道,“我一生不敢说阅历甚多,但所见女子也是无数,却从未曾见过如夫人这般丽质的美人。俗话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宫中所有宝物,我皆没放在眼里,唯有夫人,我才视为是一件无价之宝,王某将拼力一博,以求得金屋藏娇。”
“放肆!”
宏宇话音刚落,周遭紫衣女子皆对宏宇怒自而视,宏宇并不害怕,仍然谈笑自若。
这时,只听得绣帘内玉镜夫人对左右缓缓说道:“我与这人或许是前世冤家,今朝才有了这场相博,你们不必为我担心。”遂又对宏宇说道,“你想要什么,可随了你,但如何赌法,可就要随了我了,你可不能再来争执。”
宏宇这时一身英雄豪气,哪里将这女子赌技放在眼里,只把头点了点了说:“这个一定随你!”
只听得夫人一声娇叱:“卷帘!”
一道绣帘倏地卷了起来,又早有彩衣使女牵引宏宇入得厅内。厅中一张硕大红木赌台,已经摆好,那玉镜夫人正端坐台前,两条玉臂正搁在台子边上,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让她越发显得娇憨可爱。
宏宇此刻如此之近瞧定玉镜夫人,心中越加涌上柔情蜜意。心想:那玉钩虽然可人心意,可毕竟是又隔了一层,让你心痒痒难捺之际,你只可去摸一支玉钩。而面前女子,却是有形又有情,若能与她成行,再加玉钩,我可真正怀香拥玉此生足矣。

正在宏宇神思遐想之际,玉镜夫人已命人端来骰子两枚置于台上。又从自己身边取出玉钩放在台子一侧,遂对宏宇说道:“今日我们一局便定胜负,你可看好这两枚骰子,以一为月,四为星,我连掷三次,如果皆是如此,便是我胜了,否则,便算你赢!你以为如何?”
宏宇听了,低头一想,觉得没有什么不公平的,遂点点头道:“夫人请!”
玉镜夫人捋起一双玉臂,将骰子朝台子中央一丢,只见那骰子一阵乱转,待停了下来,果真两颗骰子,一颗停在了一上,一颗停在四上。玉镜夫人连丢两次,皆是如此,现只剩了最后一局,玉镜夫人运了全身气力,将那骰子高高抛起,只见骰子一颗早已落下,另一颗却还在转动,宏宇一派胸有成竹,只对那骰子大喝一声:“六六大顺——停!”骰子果然赫然立住了在六点的一面。
此时,玉镜夫人已惊得花容失色,粉黛无颜,一身香汗淋漓而下,那份自惭,令她更具有娇羞。宏宇喜不自禁,哈哈大笑,离了自己席位,来和玉镜一齐坐了,也不顾有众人瞧着,一把搂住了她乐道:“星将从月,看来我与你素有缘份。”
玉镜夫人再无话可说,只得对众使女说道:“我因一念之差,随落色界,而今只能随了王郎去了,你等好自为之,可望修成正果。”说罢,便起身与宏宇携手而行,一座大厅内顿时响起一片哭泣之声,众侍女都要随了玉镜前去,玉镜婉拒了她们说道:“我已触犯天条,你们可千万不要步我后尘。”
玉镜夫人随了宏宇走出水仙祠,这时,天边已微现曙色,玉镜一把拉了友近说道:“人神毕竟有别,我又怎能随便去见他人,现请你先行一步,在那舟头渡口处,你可见一片玉石,其圆如镜,那便是我了,你可将她抬起,放在了你的床头,夜深之际,我自会来陪伴你的。”
宏宇深信不疑,点了点了头。这时,玉镜夫人取出玉钩,交还给了宏宇,又在宏宇背上猛击一下,宏宇猛然从梦中惊醒,才知自己仍躺在水仙祠中。四处一看,只见已是花影西斜,夕阳西下,遂想起刚才情景,也不知是梦还是真,又将手往怀中掏去,玉钩犹在,也就不再细究,便匆匆往船上赶去。来到舟头,想想梦中情景,遂低头仔细搜寻,只见河岸一隐秘处果然有一片奇石,浑圆如镜,其颜如玉,赶忙抬了小心放入怀中。
一船人见了宏宇。一阵欢呼,那船夫乐呵呵对宏宇说道:“主家这番索宝,可是费了不少时日,想来收获不小吧?”
宏宇只微微一笑,也不作答,遂命启航。这日,夜幕降临,宏宇梳洗已罢,进舱就寝,也没忘记将玉钩置于怀中,想起与玉钩已有几日未曾亲近,心中还在唯恐冷落了她。谁知,宏宇刚进舱门,一阵奇香迎面扑来,抬头一看,原来梦中所见玉镜夫人,此刻正立于他的床头,一双纤纤玉指,微掠云鬓,一脸娇羞,对宏宇说道:“输身者来了,看你今晚将如何处置?”
宏宇一声欢呼,过去一把抱起了玉镜说道:“平生好赌,想不到待我决心戒赌之时,才赢了这件可心之物。”
玉镜这时更是不胜娇柔,顺了宏宇双手,斜斜靠住了宏宇怀中,又将一张樱桃小口,堵住了宏宇嘴唇说道:“你白占我便宜,今日有你好瞧的了。”
正当二人翱翔在温柔之乡难已醒来之际,只听屋内响起一阵嘤嘤哭声。宏宇大吃一惊,只道屋内进了生人,正要喝问是谁时,玉镜夫人拉住了他,对那哭声说道:“妹妹,你就现了身吧,有话我们姐俩慢慢儿说。”
玉镜这番话音刚落,宏宇瞧见置于案上的玉钩轻轻动了一动,一道白色轻烟升起,原是玉钩—副楚楚怜人模样立于那处,只是不能近了她们身边来。

宏宇赶紧起身,拿了玉钩柔声说道:“对不起了,将我另心宝贝冷落了哩!”
这时玉钩紧贴了宏宇,只将那嘤嘤之声诉说一腔委屈。
“妹妹,其实你也不必伤心,我何尝不知,我和王君今日能得人生乐趣,全仗了妹妹相助。”玉镜对了玉钩悠悠说道。
“能见姐姐快活,我也心满意足,只是我对王君,已是一腔真情,如今却不能和他相拥,实是妹妹终生憾事。”
宏宇听了她们对话,如同坠入雾里云中。玉镜遂将自己因仰慕宏宇英名,又在数月前听说宏宇出游,便请玉钩去请他前来一晤。不想,玉钩在路过巢湖之际,被巢湖君主掠了去。幸亏宏宇洞庭一场家赌,将玉钩赢了回来,才引了宏宇来这水仙祠里等等,说给了宏宇听。
宏宇这才恍然大悟,便对玉钩说道:“你和玉钩,看来算是亲如姐妹了,我却不知你们二人,功力为何相差甚远。你若怜她,为何不能帮她炼成人形,自此我们三人,不再分离,将是何等快活。”
玉镜听了宏宇这样一说,伸出一根玉指,点了点宏宇额头说道:“亏你想了这么个好主意,殊不知要救玉钩妹妹,还需你的精血,你可舍得?”
发直呵呵一笑说道:“你若舍得,我岂有不舍之理?”
说得玉镜霎时粉面通红,把一双玉拳在宏宇肩头捶道:“王兄你好坏哩!”
自此,宏宇真正戒了赌瘾,和玉镜、玉钩三人一起过起小日子来。
光阴荏苒,宏宇此番出游,不知过了多少时日,一船盘缠,也花的差不离了。这晚,宏宇叫了玉镜商量说道:“我等在外时日也是不短,今日便调了舟头回临淄去了,从此我们三人,好好过日子罢!”
不想,玉镜半晌没有言语,宏宇正在诧异,又见玉镜忽地掉下两颗豆大泪珠来。宏宇一见慌了手脚,忙向何故?
玉镜长叹一声说道:“王君有所不知,你到家之日,便是阳寿已尽之时!”
宏宇刚刚拥了玉镜、玉钩,如今听说自己阳寿已尽,不禁大惊失色道:“这是何故?我宏宇一生清白,并不曾作过伤天害理之事。为何折我阳寿?”
玉镜说道:“你虽不曾作伤天害理之事,可你一生嗜赌如命,争強好胜,在那洞庭湖中,将四大湖主得罪。他们禀报了四海龙王,说是要请你去掌管你家乡苕溪,其实是要了你的性命!”
宏宇听了,知道此乃天命,再难违抗,遂对玉镜说道:“我死不足惜,只是我尚有一宿愿,我若归了水府。不知你和玉钩,能否陪我左右?”
“我们姐妹,已与王君再难分离,自然是随了你去的。”

宏宇仰天大笑:“人生在世,又有何求,我今能得一镜一钩相伴,此生足矣,此生足矣!”
次日,宏宇果然一病不起,船夫扯起风帆,紧赶慢赶,几日便到了王家。
宏宇叹道:“亡我之日到了!”遂叫来家人,嘱他们在他死后,将那玉镜玉钩陪葬,家人连忙点头答应。接着又是一声长啸,便离了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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