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排爆专家田保中有哪些故事?
田保中老师,排爆专家、公安部刑侦专家。疏散人群、靠近炸弹,剪断火线、排除危险,在观看惊险电影的时候,虽然观众知道这些情节都是虚构的,可也难免要为主人公担心。其实在我们的实际生活中,这样的事也时有发生。公安部物证中心的排爆专家田保中就是现实版的“排爆英雄”。在排爆的过程中,一脚阴间、一脚阳间,也就说如果你排爆成功了,那你就是在阳间了,两脚都在阳间了;如果你排的不成功、失败,那两脚就在阴间了。这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爆炸物危及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必须尽快予以排除,但是排爆人员在进行爆炸物的排除工作时,既不知道爆炸物究竟处于什么状态,也不知道它采用了什么样的引爆机制,因此,巨大的风险随时存在。自己特别热爱自己的专业,但是对于从事排爆工作来讲,跟其它的工作相比,它的危险性要大一些,确实有危险。
2001年12月14日清晨,广东省江门市突然连续发生了多处爆炸,很多市民被爆炸声惊醒。几小时后,身处广州的田保中接到了一个电话。当时广东省公安厅、物证中心的主任跟自己联系上,问自己在什么地方,自己说正好在你们广东。他说那好吧,你正好跟我们去这个案子现场,这个案子公安部里面很重视,部里专家也在往那儿赶。当时是我们部里一个乌国庆专家,我们也是特邀刑侦专家、首席专家,带了几个人,正好我们在江门就汇合一起对这个案子进行勘察。
当天下午,田保中便赶到了江门市开始了爆炸现场的勘验工作。大部分都是楼房,都是居民居住的楼房发生爆炸,然后犯罪嫌疑人把爆炸装置放在楼顶,爆炸以后、冲击波超压往下的作用力,底下正好有的人是在床上睡觉,那时候正是凌晨,一爆炸以后,可能这一个冲击波超压,再一个破片打碎,会把人体伤害这种情况。
田保中正在现场进行勘验,突然接到了来自另外一个现场的消息,在那里发现了三个尚未爆炸的爆炸物。爆炸现场勘验跟其它刑事案件不一样,比如说刑事案件跟凶杀、盗窃、抢劫不一样。爆炸案有它的特殊性,也可能犯罪嫌疑人把一个爆炸物炸了、也可能还有一个未爆炸、在现场。在勘验当中,你碰到以后会发生爆炸。发现和排除爆炸物、保证人民生命财产不受威胁,这是人民警察的职责所在。听到消息之后,田保中马上赶到了发现爆炸物的现场。首先我们用水枪打掉一个爆炸物,当时一打爆炸物发生爆炸。其实水枪在摧毁爆炸物的时候不是百分之百能够摧毁掉的,对于什么类型的炸药能摧毁掉,比如钝感的一些炸药,比如TNT啊、硝铵炸药基本上可以百分之百能销毁掉了。但是对一些比较敏感的、灵敏度比较高的炸药,比如像黑火药、焰火剂、黑索金,对于这类炸药来讲,它爆炸的可能性是百分之八十,就是基本上你打它,你用水枪去打它,都能够发生爆炸。所以水枪一打,水枪头也打坏了,爆炸物也坏了,还剩两个爆炸物,这两个怎么办、怎么去排。那么这剩下的两个爆炸物该怎样排除呢,也没有其它工具,比如有的案件我们用杆式机械手,现场没有,都是居民区、居民楼,那么多楼、那么多人,要发生爆炸影响就很大。爆炸物处于两栋居民楼之间,这里人口密度很大,一旦发生爆炸、必然威胁到群众的生命和财产安生。首先爆炸物不能放到这地方拆除,要给它挪地方、挪地方得人拿。人拿的时候,就有可能在拿的过程中发生爆炸,它经过一次爆炸以后,由于冲击力的作用,它的稳定性就不如刚开始发现装置没炸的时候高,这已经经过一次爆炸以后,这个装置很不稳定了,也可能在动的时候就发生爆炸。当务之急,是把爆炸物移动到相对安全的地方,但是受制于现场条件,只能靠人工进行转移,田保中此时更加谨慎,他仔细观察着现场的两个爆炸物。就这么大一个装置,跟我们保温杯大小一样,那么大一个东西,自己分析里头大概是一百克,当时分析一个里面放了一百克,一百克产生几十个超压啊,人也会被炸碎的。现场的爆炸物并不大,但是它们的威力却足以给靠近它的人带来生命威胁,那么、这一转移工作该由谁来做。谁去拿,因为对于自己来讲,自己想我应该拿,为什么我拿,我是公安部派去的,底下有基层、有县、有市、有省里的,你不能让他们冒着危险,人家说你又是排爆专家,那肯定你来操作吧。把危险留给自己,这样的事情田保中已经经历过很多次了,二十几年来,这样的爆炸物他已经排除过一百多个,这一次他依然做出了亲自排爆的决定。两个手去捧着它,没有别的办法,把它放在车里头,车是一个130货车、把它堆上沙包,前后都堆上沙包,因为现场没有排爆罐、只能放到这上头,拉到野外、给它销毁。把它拿下拿上,都是自己来操作的。
公安部物证鉴定中心成立于1972年,它集合着数百名专家,从事着法医、基因、痕迹、爆炸等多个项目的检验、鉴定工作,为案件的侦破和审判提供线索和证据。作为物证鉴定中心的爆破专家,田保中最主要的工作之一就是接受来自地方警方的求助,帮助基层干警解决爆炸案件难题。根据爆炸现场,首先可以以物找人,什么叫以物找人,通过现场勘验的这个物品,得出是什么人才能具备这种常识、这种知识和专业化的程度,也就根据这个爆炸装置的种类来锁定、确定、分析这个人他应该是一个什么层次的人员,我们就要给侦查提供线索、缩小范围,为法庭科学提供证据,就起这么一个作用。2010年7月30日,湖南省长沙市发生一起爆炸案,当地警方在现场调查后,没有找到有价值的线索,于是公安部派出田保中前往协助。从湖南省公安厅他们组织当地的刑事技术人员,我们叫勘验人员,已经把现场基本上提取了,都过了一次筛、物证都找了,但是我们去一看,没有一个与我们要找的有关系,所以我们跟他们一起同时到现场去查找,在这个过程找出与爆炸有关的证据。为什么,因为当地人不知道找什么,因为对于爆炸案件来讲,不像其它刑事案件,凶杀、盗窃、抢劫、发现足迹、发现工具痕迹、发现枪弹痕迹,它没有。对于爆炸案件,你怎么能够把这些东西跟爆炸联系起来,它跟其它现场比是有它的特殊性,所以一些常规的痕迹物证、用过去常规勘验爆炸现场的方法绝得不到任何东西。凭借着多年从事爆炸案件侦破工作的经验以及丰富的专业知识和目光独到的一双慧眼,田保中在一片狼藉的爆炸现场发现了一小段钢丝。一个不锈钢的带勾状的东西,就跟曲别针粗细大小一样,但是跟曲别针不一样。如果不注意,以为这曲别针爆炸以后断了可能有弯曲,但是如果你去动它,它像弹簧、有弹性,不像曲别针它有弹性。那什么地方有呢,应该是一根天线。你看从这个简单的事,就得具备一个知识吧,你能想到它是天线,天线联系起来想,什么才有这么低级的天线呢,一般儿童玩具遥控车才有这东西。根据这一小段钢丝,田保中判断这起爆炸是通过遥控装置实施的,这个遥控近距离的是低频的,低频遥控、它距离不是很远,不像我们手机、传呼机或者其它异地可以起爆,它信号必须不能截流,一遮挡,可能信号过不去、可能就起爆不了。
经过仔细分析,田保中得出结论,在爆炸发生时、犯罪嫌疑人应该就在现场。随后,结合案发现场的监控录像,干警们很快便锁定了犯罪嫌疑人。就这个犯罪嫌疑人,他是因为心理的歪曲,因为他做生意、做什么生意,广告钉,一般什么地方需要广告钉,上面是广告板,底下是四个钉子支着墙,离着有一段距离。他做这个生意,小买卖嘛、摆摊,后来他摆摊的地方长沙盖一栋五金大楼,影响了他的生意,人家都不上他那儿买了、都上五金大楼了,所以他由这个扭曲的心理,所以对它要进行报复。长沙“7.30爆炸案”很快告破,田保中再一次帮助地方警方解决了难题。从我们技术来讲,作为一个专家来讲,其实每次爆炸现场勘验,虽然自己作为一个专家去,实际上侦破一个案件,并不是说你一个人起了多大的作用,都是一个团队、这个专家的团队起的作用。但是为什么称你是专家呢,在某一个关键的部件上你认定,就是我们说的画龙点睛,能起到这个作用叫专家。能够成为专家,随时帮助基层干警解决难题,田保中说这样的工作绝不是仅凭一朝一夕的功力就能胜任的。排除装置需要很专业的知识在里头,不光是人胆大的问题,要很多的实践经验和专业基础在里头。你要了解各种炸药它爆炸的性能、它的稳定程度以及各类装置,它的原理是什么,排除的人需要有电工知识,需要有物理知识、还需要有化学的知识,所以几个知识都有。田保中与炸药的缘分从他步入大学时便已开始。1974年,他考入了北京理工大学机械专业。机械专业就是涉及到国防、这些军工武器的设计和工艺的情况,自己学的是工艺,就是怎么能利用炸药、利用这些东西来组装成有效的军用炸弹。大学毕业后,田保中进入了一家军工厂,在那里他对炸药和爆炸装置有了更深入地了解。
当时在军工厂主要负责检验科,检验科就是成品的,半成品的检验、归自己,自己主要是火工车间。我们专业人员一说火工都知道,从事爆炸、组装、装配、生产、炸药、雷管就会想到这些,所以我们那时候叫火工车间。
1984年,田保中进入中国公安部物证鉴定中心,从事犯罪现场调查取证工作,几年后、他开始专攻爆炸现场的勘验,并且逐渐形成了一套自己的工作方法。自己首先,先排除法。什么叫排除法呢,发现一个装置首先问的谁最早发现那个装置,发现这个装置的时候它是什么样一个状态,离你把我叫来有多长时间,你动没动,这些我都要了解。一般来讲超过十二小时,在十二小时之内,发现这类装置,你想发现那么长时间了,一般不会是定时。但是这一类,比如说这个嫌疑人,如果这个没找着嫌疑人,假如刚自己说的找到了嫌疑人,嫌疑人被炸死了,可能就排除。假如它真是遥控,也没关系,人已经死了,也不会发生爆炸。唯独让我们感觉最难的是触发式的、是最危险的时候。爆炸物的引爆方式主要分为遥控式、定时式和触发式三种,而其中触发式引爆的爆炸物危险性最高,也最难排除。任何一个犯罪嫌疑人制作,不管恐怖分子制作爆炸物,你要了解、他制作装置,他为了不把自己炸死、要保存自己,保存自己怎么办呢,在装置拉线上做文章,留有余地、不是可钉可铆,不是一个可钉可铆的装置,不可能,你一打开、你还得装完了,做完装置你还得盖上拧上,所以盖上拧上它,这个线就出来就长,你要利用他的这个心理,你排除就行了。
多年的专业学习和工作实践,让田保中的技术水平逐步提高。2002年,田保中担任公安部物证鉴定中心涉爆案件侦查处处长,成了国内首屈一指的爆炸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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