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传奇故事:贵州黔东南巨匪杨标的传奇人生(续二)
>02 野猪坳勇救乡邻八月秋后,禾谷收割入仓,铜关寨静静地躺在大山的怀抱里,仿佛一个熟睡的侗家姑娘,吐气如兰,美丽而安详。突然,一阵急促的狗叫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出事了,出事了....去下河买盐巴的罗汉们(侗族年轻男子)在野猪坳被土匪吊羊了(打劫).......”,一个年轻后生疯了般的跑向寨子中间鼓楼,操起鼓棒拼命的击打木鼓,急促的鼓声响彻铜关寨上空。不一会,寨中男女老幼就已齐聚在鼓楼底下。
族老:“大家莫惊慌,你先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细说一遍。”
后生惊魂未定:“我们昨天早上启程去下河,下午把盐巴买好后本打算立即动身返回,不料突降大雨耽搁了行程,晚上天黑路滑又怕不安全,所以才等到今天天亮才上路,辰时左右到了野猪坳,突然闯出一股歹人就把我们劫了。”
杨标:“你们没有跟他们讲是铜关寨的人?”
后生:“讲了,那个领头的根本就不买账,他还说:管你是铜关还是铁关,今天落到老子手里就是鬼门关。今天羊也要,东西也要,留你回去报个信,想要羊崽平安,拿一千银毫来赎。”
杨标大怒:“还有如此不长眼的货,抢东西敢抢到我们铜关寨来了,居然还绑人!族老,我这就亲自跑一趟,一定把人和盐巴全部带回来。”
众族老商议片刻后道:“杨标,这个事情就交给你去办,寨中好手由你挑选带上,务必保证把人、货安全带回来”。
杨标:“请族老放心,杨标定当不辱使命。罗汉们,操家伙,跟我打猎去喽。”“嗨呼,油拉呼......”出征的号子喊得震耳欲聋,杨标率一众人等疾步向野猪坳的方向奔去。
野猪坳,位于黎平、从江两县交界处。两山夹一道,地形险峻,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中间一条石板路是贯穿岩洞、口江几十寨至从江下河的唯一通道,为商队贩夫日常必经之路,因此常有盗匪出没打劫行人,轻者谋财不图命,重者谋财又害命,有歌谣这样唱:“野猪坳,野猪坳,黎平从江第一道。劝君走路莫回头,阎王招手小鬼笑”。这些年来也不知有多少无辜路人命丧于此!话说杨标一干人等浩浩荡荡来到这野猪坳上,只见石板路两旁参天古树钻入云霄,葱翠的杉木林中迷雾缭绕,偶尔传来几声雅雀的叫声让本就阴森的野猪坳更添几分诡异。
杨标起身跳到青石上扬声道:“岩洞铜关杨标有事来访,烦请通报一声”。话音过后仍然寂静一片不见一丝响动。杨标心中恼火,大声喝道:“既然有胆子吊羊我铜关的人,又为何做缩头乌龟不敢出来一见?看来不过是些粪桶里的蛆虫---只敢吃屎,不敢出来找屎(找死)。”众人哈哈大笑:“哈哈哈,就是胆小鬼、蛆虫,不敢出来找死.......”。突然,只听“呜呜”几声牛角号声吹响,树林两旁冲出一伙人来,个个手持刀枪,杀气腾腾。为首一人身高六尺,头戴黑巾,脸上一绺刀疤从额头直至下巴,面目狰狞,双眼透出阵阵凶光,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杨标双手举在胸前,拇指相扣行道上礼:“老大饮的哪方水,行的哪方船,柜号宝店(山寨)在哪方?请报上字号来”。
来人回礼道:“兄弟饮的柳江水,行的舢板船,柜号广西乌龙山燕子洞,人送外号:过山狼”。众人这才知道原来是从广西流窜过境作案的土匪。
杨标道:“既是广西朋友,何以远到我黎平地界吊羊,这有些不合规矩了吧?”
过山狼嘿嘿一笑:“乌龙山地广人稀,穷乡僻壤,大大小小山头好几十个,狼多肉少啊!兄弟我也是无奈才大老远跑到这野猪坳来刨点食,娘的!昨晚在这蹲了一夜被大雨淋得透湿,屁都没逮到一个,想不到今早开了个张,嘿嘿,这盐巴是好东西啊,有钱都难买得到哦!怎么样?赎羊崽的银毫带来了没?”
杨标冷冷笑道:“银毫自然有的,我还带来了这对拳头,不晓得你等会可有命花这银毫。”
众匪大怒:“你找死,砍了他......。”
过山狼一挥手,众匪立即安静下来:“嘿嘿,想不到此地还有这等好汉,有种!看来今天我是钱也要,命也要了!小的们,都给我瞅好喽,爷今天要开荤了,等会拿人心给你们下酒喝驱驱这身上的寒气。”众匪鼓噪:“老大威武,干了他,拿心肝下酒喝......”
铜关众青年虽说常年习武操练,但平时都是走村护寨抓抓偷鸡摸狗的小贼,又何时见过这等阵势,攥着刀枪的手心直冒冷汗都吓得纷纷后退几步。
杨标道:“罗汉们莫怕,铜关的侗家汉在这一带从来就没怂过,区区几个小蟊贼又有何惧?大家今天给我稳住了,好好看热闹,看我如何收拾他们。”话毕抽出腰间砍山刀,身子一跃而起如豹子般朝过山狼直扑而去。过山狼急忙举刀迎上,“哐当”一声,电光火石间过山狼只觉右手虎口发麻,弯刀险些被震飞脱手。心头大惊,暗想今天碰上硬茬了,于是不敢怠慢,双手握刀朝杨标面门砍去。
杨标似乎早已料到,顺势往后一仰单膝跪地,右手反刀从过山狼腋下一划而过。过山狼往前几步后定在原地,身子微微的颤了一下:“好快的刀......”一股鲜血从腰间喷射而出,硕壮的身体轰然倒下肠子零碎洒了一地,抽搐了几下便断了气。这过山狼至死也没想到,自己为匪纵横广西数十年杀人如麻,死在自己刀下的亡魂数都数不过来,连官兵民团见他都唯恐避之不及,今天却折在这小小的野猪坳。真乃时也、运也、命也!
众匪眼见大哥一死,顿时乱作一团,纷纷丢弃手中刀枪着鸟兽散。铜关众青年见状一哄而上便要大开杀戒,杨标赶紧挥手制止,大声喊道:“大家停手!想他们也都是穷苦人出生,定是受那过山狼胁迫才做了土匪,今天的事情也是他先劫了我的乡党我才被迫痛下杀手。只要你们把人和盐巴交出来我就不再追究,然后放你们回广西去。”众匪听闻后如获大赦,赶紧把藏在树林里的人和盐巴如数交出,千恩万谢方才纷纷散去。
>03为扬名投身军旅
这日中午,杨标等众青年操练结束,大家坐在鼓楼下休息闲聊,只听寨外传来阵阵喧闹之声,众人急忙起身聚到路口观望,只见一队人马缓缓朝这边走来,仔细一看,个个身着黄色军装,肩挎步枪,步伐整齐。为首的军官胯下一匹大红马,腰别两把盒子炮,脚穿长筒皮鞋擦的是锃亮,那架势要多威风就有多威风,真是眼馋死这帮庄稼汉。杨标心里暗道:“男人就应该这个样子,守在这穷山沟里虚度光阴,何时才能出人头地?我以后一定要成为这样的人物。”心里打定主意,于是快步走到军官前面:“长官,你们是哪个部队的?这是要往何处去?”
军官略略打量了一下杨标:“我们是黔军周芳仁部的特务连,奉命去黎平驻防,你是哪个?有什么事吗?”
杨标:“长官,我是这铜关寨里的杨标,长官们不辞辛劳长途跋涉来保境安民,一定是人困马乏,不如进到我们寨里休息一下,我顺便给长官筹集点物资,以表达我们对各位长官的感谢之情。”
军官大喜,正愁没地方蹭饭呢:“嗯嗯,难得你这么有心,那我就不客气了,弟兄们!卸下装备,随这位杨兄弟进寨休整片刻。”
这天是铜关侗寨最热闹的一天,杀猪宰羊,吹笙跳舞,仿佛过侗年一般。酒过三巡,杨标双手捧着酒碗凑到军官身前:“长官,今天能遇上你这位贵人是我杨标的福分,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长官多多包涵哦。”
军官端起酒碗:“哈哈哈,好说好说,感谢杨兄弟的盛情款待,今后有用得到敝人的地方尽管开口。”
杨标:“长官,我自小就有从军的愿望,只是这些年来苦于找不到门路,今天有幸结识长官,只想投在你的麾下做个小卒鞍前马后伺候你,如长官不嫌弃,我定当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军官手托下巴,沉思片刻道:“杨兄弟啊!这个事情嘛得考虑考虑,我们毕竟是正规军,在人才选拔方面还是有要求的,哈哈哈,喝酒喝酒......。”
杨标心领神会:“长官,我自幼习武,体格壮如打牛,单打十个八个不在话下,再说我这里....”杨标递上一只钱袋,袋里银毫足有几十个。:“这是孝敬您老的一点心意,另外我已筹得粮食一千斤,肥猪两头,鸡鸭六十只,这些都作为我参军的投名状,还望长官笑纳。”
军官接过钱袋掂量了一下:“哈哈哈,老弟懂事!大哥也是个明白人,如再加拒绝,岂不显得我太不近人情了!好的,这个事情就这么定了,以后你就跟着我,先弄个班长当起,日后按战功擢升。”杨标感激涕零,端起酒碗是连干三大碗。众人推杯换盏,你来我往,直至深夜方才散去。次日,杨标告别一众乡亲父老,拉着几大车物资随队伍开拔往黎平县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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