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奇故事:金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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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村庄的西面,有个张三屯,因为这屯里的姑娘,个顶个长得俊俏,赛过金凤凰,日子久了,人们就管这里叫作凤凰屯。
陈林经媒人说合,娶了凤凰屯张家的三姑娘,可惜,娶来的不是一只金凤凰,倒是一只母老虎。过门三天,就把家里的钱财粮谷都管过来了。新媳妇让陈林去当货郎,走村串巷地卖针头线脑一类的日用货物,把家里的九亩田地交给弟弟陈全一个人去耕种。陈林每次出门做买卖,总是吩咐媳妇说:“弟弟一个人下地鼓捣庄稼,够累的了,每天你给他做饭要应时一些。”
媳妇说:“你放心吧,就这么一个弟弟,我当嫂子的能错待他吗?早晚饭在家里吃,晌午饭我给送到地头上,省得他来回跑,好在地头上多歇一会,你看行吗?”
陈林听了这句话就安心出外做生意去了。
别看这媳妇嘴里说得好听,等陈林前脚刚迈出门坎,她就变样了。在家里她是天顶天,东家串,西家走,张家长,李家短说个没完,针线不拿,锹镐不动。自己每天吃的是烙饼炒鸡蛋,有时偷着买点猪肉吃。可她对陈全说:“家里的粮不多了,整天吃干的哪有那么多,居家过日子总得节省点。”
从这儿,尽管陈全在地里干得活挺累,早晚吃的是粗粮野菜,中午送的晌饭是半糠粮半顺水泡的稀粥,外加一碟大酱半棵葱。陈全虽然活累,吃不饱饭,可是,为了让哥哥能够安心在外做小买卖,他从不对哥哥说嫂子一句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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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是五月初五端午节,嫂子把饭给陈全送到地头上就回家了。陈全端起饭碗刚要吃,来了一个穿得破破烂些的老太太,瘦得只剩皮包骨了。她来到陈全的面前再也走不动了,坐在地头上,可怜巴巴地望着陈全的粥碗,陈全见老人这般情景,就把粥碗端给这位老太太,说:“老奶奶,你吃吧。”这老人也没客气,端起粥碗稀里呼噜地把粥喝完,连谢也没谢,只对陈全说了句,“你真是好人啊!”说完,站起来就走了。走了不远,就把吃的东西都吐到地边的一棵松村后边了。
一连三天都是这样,陈全饿着肚子锄地,照样把饭让给老太太吃,没有一点怨言。奇怪的是,老太太每天都把吃的东西吐到那棵松树后去。
第四天吃完早饭,陈全扛着锄头往外走。陈林的媳妇看着他的身影,忽然想到,陈全不小了,也该娶媳妇了,家里只有九亩地,本来就不多,分给他一半,不就更少了。她想了半天,咬了咬牙,恶狠狠地说:“有了。”
晌午,嫂子把饭送到地头上,说。“弟弟呀,看你这些天干活都累瘦了,真让嫂子心疼。今天头晌,我在河里捞了几条鱼。给你做好送来了。你快吃吧,一会儿该凉了。”
陈全问:“给我哥哥留了吗?”
嫂子说:“你吃吧,给他留了两条大的呢。”说完,她把饭篮子撂下就走了。陈全掀开饭篮子上的苫布一看,见是白花花的大米饭,香喷喷的一条红焖鱼。他拿起筷子,刚要去夹鱼,要饭的老太太又来了。今天,这老人脸上肉多了,精神也好了。她对陈全说,“这么好的菜,咱们分着吃,行吗?”
陈全说:“好,老奶奶,咱俩一块吃吧。”他才说完这话,从老太太身后窜出个大花猫,上去一口就把鱼给叼跑了。陈全一看,正是嫂子从娘家带来的那只大花猫。他知道,打也打不得,追也追不上,心疼地打了一个唉声。老太太说:“陈全,不用着急,我这里有点野菜,就饭吃吧。”
只见老太太手里拿着一大把洗得干干净净的野菜,什么山蕨菜、刺老芽、婆婆丁、牛毛广,什么都有。这顿饭吃得可香了。老人吃完饭,又像前三天一样,照旧把吃的饭菜吐到松树后边去了。憨厚的陈全只当老人岁数大,胃口不好,也没在意。
这天晚上,陈全收工回家,一进村,就看见他嫂子两手插腰,站在门口,泼口大骂:“是谁家缺德挨刀的,做这种损事,把我的猫给毒害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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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眼看见陈全回来了,吓得立刻就不骂了。
陈全和哥哥在一起吃晚饭,桌子上的菜里连一点鱼腥味也没有,他心里明白了,嘴里却什么也没对哥哥说。
不知不觉到了八月十五。这天晌午,老太太和陈全在一起吃完饭,问陈全:“我吃你多少天饭了?"”陈全算了算说:“有一百天了。”
老太太说,“我也该报答你了。”
陈全说,“老奶奶,你说的哪里话,等我娶了媳妇,你要不嫌弃,就到我家来住,我养你老就是了。”
“好孩子,别说了,你记住我的话,今天半夜,你听到一声鸡叫,就到前边山根你家高粱地中间去,在那片红高粱中能找到一棵白高粱,你把它连根拔下来,它是一把开山的钥匙。拔下后,你就去山腰有一盏红灯的地方。在灯底下有个泉眼,你把那高粱插到泉眼里,要插到底。你先向左拧三圈,再向右拧三圈,在泉眼旁就会打开一座洞门。那里边有一只大金鸡,还有九十九个金鸡蛋。若是你想要发财,就捡三个金鸡蛋带回家去。你可别贪多,过几年,你就能发财。另外,过不了几天,这一带要闹瘟疫,会死很多人,只有一种药能救活这些病人,就是那棵松树后面,我吐的那些饭菜。那些饭菜都在树后的石头包里,只有那只大金鸡能啄开。然后在一个空旷的地方点着,烟雾就能把还没有起来的瘟疫驱散。你要是能把瘟疫赶跑,就不要拿金鸡蛋,把那只金鸡放出来,把石头包啄开,它自己会飞回洞去。你把钥匙从泉眼里拿出来,那洞门就自个关上了。你千万记住,这钥匙是一千年出一把,一把只能用一回。你要是不听到鸡叫就去拔白高粱,开山开早了,就要出大乱子。这事情不要告诉别人,是发财,是救人,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小伙子,往后我就不再和你一块吃饭了,再见吧。”说完,老太太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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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全晚上回到家里,他想,这事可以不告诉别人,但得让哥哥知道。他把哥哥找到他住的小屋里,一五一十地讲给哥哥听。
没想到他嫂子去抱柴禾,走到窗外,把话偷听去了一半儿。她想到金鸡蛋,想到发财,又怕陈全走到她的前边。她眨眨眼睛,想出个道道来。
这天晚饭,酒菜摆了满桌子。陈林媳妇说,“今天是八月十五,咱们家里也得热热闹闹地过个团圆节。”吃饭时,她一会儿劝哥哥吃菜,一会儿劝弟弟喝酒。左一杯,右一盏,不大的工夫,就把陈全哥俩都灌醉了。
她紧忙收拾完碗筷,坐在炕头上,看着月亮等鸡叫。没等到半夜,她怕陈全酒醒过来,就不顾鸡叫不叫了,到地里把白高粱拔了出来。她在红灯底下找到了泉眼,忙不迭地插了进去,也不管插到底没到底,就左拧三圈,右拧三圈,果然,在泉边出现了一个打开门的山洞。这媳妇走进洞里,亮堂堂的,真有一只大金鸡,身边有一堆大金蛋。那只金鸡一看洞门开了,来的不是陈全,就噗楞一声,从这媳妇身边飞出洞去,直接飞到那棵松树下,用力啄那石头包。
陈林媳妇贪心不足,见金鸡蛋又圆又大,捡了一个又一个,没等她捡完,洞门“忽窿”一声关上了,她在里边大声地喊起来。那只金鸡啄开石头包,飞回洞时,山门已经关闭了,就听山洞里陈林的媳妇在喊:“陈全救我,陈全救我!"声音渐渐弱下去。
这金鸡回不了山洞,就向山林里飞去。从那时起,有人在天亮前看到山岗上,有一只金鸡朝河北岸的山头鸣叫,这时光正好太阳出来照在河北的山坡上,人们就管它叫向阳山。金鸡站着的地方,就叫金鸡岭。在这一带山谷里又多了一种不知名的小鸟,它的叫声很象“陈全救我,陈全救我⋯⋯”人们传说这小鸟是陈全的嫂子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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