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铁儿传奇
以下故事,出自清代朱翊清笔记小说《埋忧集》,翻译时稍有改动。https://p3-sign.toutiaoimg.com/pgc-image/f41ced7be1ff4cb69e821ea1f2b67b54~tplv-tt-large.image?x-expires=1976881030&x-signature=d%2Faechaw%2FdbKOauQxtJJNvHC9Bw%3D
顾尺木,义乌人,年轻时就因为身材魁梧、武艺过人而有名。后来,他娶了当地的龙氏,结婚一年后,经过徐渭的推荐,顾尺木还是跟着胡宗宪征讨倭寇,一直过了三年,还没回家。
龙氏一人在家独居,家中后面有个小园子,园子里有个亭子,亭子里有一根又高又大的铁柱。
有一回,到了晚上,龙氏思念丈夫,在月下看着影子,觉得很孤独。一会儿,她累了,到亭子里休息,恍然之间她看到铁柱,以为是丈夫回来了,上前就抱住了铁柱。不料这铁柱似乎成精了,龙氏觉得身体有感应。
几个月后,龙氏生了一块铁,铁块上有眉目有手足,就是不能动也不会哭。龙氏在这块铁后背上,写了“铁儿”两个字,然后让家中老仆把铁儿丢了。
第二天早上,一位叫陈大纲的广西军官,平了倭寇后回来,经过一处,听到草丛里有孩子哭。他循声找过去,发现一个老虎正在哺乳,吃奶的是个孩子。老虎看到人多,吓跑了,陈大纲正好没有儿子,看这孩子生的壮硕,于是把孩子带回家,视为己出。
由于孩子皮肤黝黑,身子骨健壮如铁,后背上又有“铁儿”两个字,于是陈大纲给他取名铁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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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儿慢慢长大,威猛过人,颇有陈大纲风范,为人侠义,喜欢结交豪杰,也喜欢学习。有人笑话他不读书,铁儿就拜了名师学习,进步很快。有一次他和同窗吵架,同窗骂他是野种,铁儿大怒,揍了那人一顿,回家问父亲怎么回事。
陈大纲把他的身世说了,铁儿哭了后,嚷嚷要去寻找亲生母亲。陈大纲却认为他年纪还小,坚持不同意。
巧了,有一人叫杨应龙造反了,朝廷调兵让刘綎率军出征,铁儿请求跟从,陈大纲答应了。转战四川时,听说反贼中有两名骁将,叫吴日华、杨珠,是铁儿以前的结义兄弟。铁儿跟刘綎报告后,前往劝降。这两人投降后,杨应龙失去左膀右臂,只好投降,这场乱到此结束。
由于铁儿劝降有功,朝廷授他为永宁参将。
后来,朝鲜动乱,铁儿请求带兵直捣王京,并想着顺便可以寻访父母。不料朝廷不同意,铁儿于是咬破手指,写了血书,把自己的情况说明,并表示即便弃官也要去找到亲生父母。嘉靖皇帝被感动了,于是答应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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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半路的时候,铁儿去山上问老僧,说是要找菩萨许愿。老僧以为他要求富贵,就说菩萨不在。铁儿把自己的身世说了后,老僧大为触动,连说“孝子”,然后带他到山后面,让他盯着对面山坳看。
铁儿仔细看了看,只见一个老妇人双鬓斑白,蓬头垢面,似乎被关起来了,还看着自己哭。他不明白,就问老僧,想到对面看看,老僧则告诉他:对面可望而不可及,菩萨已经变成你母亲的样子了,你仔细记着,以后自会相见。
到了朝鲜后,铁儿率部打败倭寇,倭寇从王京败退,平秀吉(丰臣秀吉)也已经死了,残部逃到了乙山山洞中。
乙山险峻高巍,将士不敢爬上去,铁儿率领上百死士,晚上悄悄爬上去,围住岩洞。此时,倭寇守着高处和山洞险峻之地,众人无法攻克,铁儿再次带头先登,其余人依次而上,终于把倭寇残部三百人消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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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搜索山洞,只见外面的山洞里,堆满了金银财帛。再往里去时,里面的山洞都是妇女,一个个都被拴着,铁儿把她们都放了。
其中有一个老年妇女,哭着说:我年纪大了,家中无人,也无家可归了,如果将军不嫌弃,我愿意跟着将军,在军中缝补衣服铠甲,了此残年。如此,也算是晚年有幸了。铁儿看她觉得面熟,猛然想起来和尚的话,仔细一对比,发现她果然是山对面的菩萨相。
难不成,这个妇女就是自己亲生母亲?铁儿仔细问了她家乡和家庭情况,果然和陈大纲说得一样。他赶紧跪下磕头,哭着说:母亲,你知道铁儿还活着吗?
妇女大惊,说:我的夫君跟着胡公(胡宗宪)去打倭寇了,我只生过一块铁,也丢到野外了。后来我的丈夫因为立下很多战功,被赵文华诬陷而死。我自己也被掳到这里,替贼人缝补衣甲,苟活至今。我家已经没有人了,你怎么会是我儿子呢?我哪敢奢求有将军这样的贵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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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儿不说话,脱下上衣,露出后背,让老妇人看。只见他的后背上,还有“铁儿”两个字。他又说了陈大纲把自己捡起来抚养的事情。那些熟悉铁儿身世的人,也都来说,到这时候,老妇人才确信,原来眼前的将军,居然是自己多年前丢弃的孩子!
说到这里,母子二人抱着大哭。
铁儿班师回朝,和母亲回到义乌老家,这才发现老家都已经被战乱毁了。他根据母亲的话,找到了父亲的坟墓,重新修正了。
做完这些后,铁儿带着母亲龙氏,回到了广西。这时候他才知道,杨应龙投降后反叛了,陈大纲前去征讨,不幸阵亡。朝廷已经派人给了抚恤费,也厚葬陈大纲了。同时,加封铁儿为提督同知,升为山海关总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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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儿不同意,而且他不愿做官,坚决要辞官,但是朝廷正值用人之际,不许他辞官。铁儿一心要照顾母亲,于是解印挂冠,还是回家了。
有人偷偷告诉铁儿,不要太过骄纵,铁儿辩解:我打了那么多仗,不是为了邀功请赏,只是为了寻找母亲。现在,母亲已经找到了,我愿意侍奉母亲,这种快乐你们不懂,就算是给我万户侯我也不会如此快乐。如果一心恋着富贵功名,到时候要么不许见太平,要么被那些人诬陷,而母亲又去世的话,后悔也来不及了啊!
后来,铁儿娶妻生子,照顾老母龙氏,一家开心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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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氏八十岁时,无疾而终。在给母亲安葬时,铁儿亲自挖地覆土,棺材下葬后,铁儿又亲自埋土。天上的鸟儿都感动了,纷纷来帮忙,几万只鸟儿都衔土,很快就把坟头弄好了。周围人看到后,纷纷赞叹,并称之为“孝鸟坟”。
不过,铁儿后来还是被弹劾,落了个死罪。母亲抱铁而孕,一生传奇的铁儿,就这样死了。
铁儿下葬的时候,尸体放入棺材中,众人抬着棺材,只觉得棺材越来越轻。铁儿的儿子听说后,开了棺材一看,只见里面根本没有父亲的尸体,只有一个小铁人,闭目躺着,长不过二尺。
儿子知道父亲的传奇故事,没说什么,就这样把父亲下葬了,其他人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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