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山故事」宋河眼科名医的人生传奇
作者:王章一1970年夏,父亲被合兴公社的造反派诬陷为叛徒,被关押起来批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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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家庭出身地主,虽然富裕,但家人却很善良。一次父亲的父亲收留了一个外地来的讨米佬,供吃管喝地住了几个月。讨米佬身体也养好了,临走时对父亲的父亲说,感谢老爷的救命之恩,我无以报答,看来您家公子从小娇生惯养,我只有把我祖传治疗眼疾的秘方献出来,让您家公子今后有个一技之长,有碗饭吃,以此作为回报。
俗话说,秀才学医,如笼里捉鸡。父亲也读了几年私塾。据父亲讲,他读书时还在睡摇窝,由佣人摇他睡觉。就这样父亲便成了这个乞丐的徒弟,后来成为远近有名的眼科医生。不少达官贵人慕名前来找父亲治疗眼疾。父亲说,一次一个国民党军队的团长的姨太太患眼病,派人把父亲找去,说,王先生,你要是把我的太太的病看好了,我重重有赏;要是看不好就莫怪我不客气!
那团长的姨太太躺在蚊帐里,只伸出一只玉手来让父亲号脉。父亲号完脉后,心中便有底了,认为她是肝火太旺,引起眼睛红肿充血,便开了几副中草药。没过几天,姨太太的眼疾治好了,团长大喜,掏出一张名片给父亲,说,王先生,凭我这东西,你在我的防区任你行走,无人敢拦!
"金眼科,银外科,顶不值钱的是内科。″在那战乱年代,眼科医生是很吃香的。父亲为人正派,讲求医德,穷人来治病少收或免收药费,被当地老百姓称为"开明绅士"。他在合兴集街上开了一个私人药铺,以治病行医为生。当时荆钟京<荆门、钟祥、京山>中心县委书记李廷璧同志在宋河地区从事地下革命活动时(1928年至1930年2月),就在父亲的药铺里以学徒身份作为掩护,开展革命活动,准备策动国民党京山县保卫团和宋河保卫团武装起义。李廷璧还介绍父亲加入共产党。那年正月初八<公历1930年2月6日>,父亲到石人头<今宋河镇夹湾村一带﹥走亲戚路过合兴集药铺时,见李廷璧同志在值班,口中还在唱《苏武牧羊》。李廷璧见了问道,王先生是到哪里去?父亲回答说去走亲戚。李廷璧说,您莫要喝醉了啊!连父亲也没料到,这是与李廷璧同志的永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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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上午10点多钟,父亲正在亲戚家里吃饭,突然听到邵李桥山上响枪<夹湾村附近>,顿时觉得大事不妙。回家时才知遁,就在父亲与李廷璧同志告别不久,因叛徒告密,引来国民党永兴保卫团到合兴集药铺抓住了李廷璧。李廷璧同志宁死不屈,敌人将他押到邵李桥头山上残酷杀害。唯一知道父亲身份的李廷璧同志壮烈牺牲后,父亲便失去了与党组织的联系。后来党组织的锄奸队处决了叛徒,为李廷璧同志报了仇。
"文革"时,造反派翻出这段历史,不问青红皂白,硬说父亲是叛徒。合兴集街面墙上张贴着父亲向敌人下跪求饶的漫画,进行人格上污辱。召开批斗会时,造反派要人们喊:"打倒地主分子、叛徒内奸王典尧!″有一对贫农夫妻不举手不呼喊口号。造反派就责问。这位老贫农叫王成章,妻子叫秦守明<秦关人>。王成章说,我就是不喊口号,看你们把我搬到那码上"格"一截!要不是我大叔<指我父亲,王成章是章字辈>跟我弄个姑娘娃子,只怕我现在都是光棍呢!原来解放以前,王成章家里很穷,他长大成人后说不到亲事。父亲在当时当地有威望,就叫人到秦关抢了一个姑娘<秦守明>,并且是反着背抵背地背着到王成章家拜堂成亲。所以他们俩口子坚决不喊打倒的口号,造反派也无法。
父亲被关押的消息是我隔壁三叔王顺清告诉的。那时正是七月,母亲熬了一罐鸡汤和几件换洗的衣服,连夜去合兴公社,找了半夜也冇找着,第二天天没亮又去找,到处求爹爹拜奶奶,终于有个好心人偷偷地把关押地点告诉了母亲。
母亲见父亲躺在地上一层烂稻草中,浑身伤痕累累,痛苦不堪。母亲又不敢哭也不敢多说,只是把鸡汤倒出来让父亲喝,谁知鸡汤早已馊了,父亲却狼吞虎咽。在一旁看押的造反派不断地催叫母亲赶快离开,说,你赶快走吧,要是被头头发现了,王医生要罪加一等,我也不好过架!母亲只好含泪离开了。
到了八十年代初,父亲已调到宋河医院,70多岁才退休(父亲于1995年9月13日去世,享年88岁;母亲于2014年正月14日去世,享年93岁)。李廷璧同志的女婿廉杰不知从哪里打听来的消息,专程从北京来到宋河找到父亲。父亲便引他去李廷璧同志牺牲的地方邵李桥头山上坟头吊唁。廉杰接父亲去北京玩,父亲婉言谢绝了。 王主编你现在哪里高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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